巫陽對曰:“掌夢!上帝:其難從;若必筮予之,恐後之謝,不能複用。”
巫陽焉乃下招曰:“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幹,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托些。長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鑠石些。
彼皆習之,魂往必釋些。
歸來兮!不可以托些。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題黑齒,得人肉以祀,以其骨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裏些。雄虺九首,往來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歸來兮!不可久淫些。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裏些。旋入雷淵,[靡/灬]散而不可止些。幸而得脫,其外曠宇些。赤蟻若象,玄蜂若壺些。
五穀不生,叢菅是食些。其土爛人,求水無所得些。彷徉無所倚,廣大無所極些。歸來兮!恐自遺賊些。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飛雪千裏些。歸來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虎豹九關,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豺狼從目,往來侁侁些。懸人以嬉,投之深淵些。致命於帝,然後得瞑些。歸來!往恐危身些。
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約,其角觺觺些。敦脄血拇,逐人伂駓駓些。參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歸來!恐自遺災些。魂兮歸來!入修門些。
工祝招君,背行先些。秦篝齊縷,鄭綿絡些。招具該備,永嘯呼些。魂兮歸來!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賊奸些。像設君室,靜閑安些。皋蘭被徑兮,斯路漸。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裏兮,傷春心。”
一篇《招魂》,眾人沉迷。
儒家所謂的浩然正氣在來酒祝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簡簡單單的一次祭祀,簡簡單單的一篇祭文,使得天地四方的浩然正氣凝聚有如實質一般,原本有些陰霾的天氣,這一刻驟然變得陽光普照,風和日麗。
在老酒祝的祭文聲中,人們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儒學,看到了公平和正義,卻唯獨沒有看到黑暗與毀滅。
沒有人知道,在人群中的數百邪魔歪道,早在祭文伊始,浩然正氣彙聚的時候,就已經被那股浩然正氣撕裂的灰飛煙滅。
凡是研究儒學有成的大儒,都是邪魔歪道的天敵,他們的一聲怒喝,或者一紙文墨,足以將修為不深的邪魔歪道震得魂飛魄散。
然而,作為聽眾之一的帝一卻是滿心疑惑不解。
之所以用《招魂》作為這次祭祀的祭文,是帝一推薦的結果,對於《招魂》一文,帝一研究了很久,所以這篇《招魂》並不完整,按理說祭祀中最重要的祭文不會不完整,這一點他知道,老酒祝同樣知道。
但是為什麼老酒祝不把祭文讀完呢?
驀然,帝一從祭壇的另一麵,看到了一條拇指粗細的裂縫。
東城的祭祀活動祭祀的不是神靈,而是天地。
傳說,東城的祭壇象征著國運,而這象征著國運的祭壇,在宣讀祭文的時候竟然產生了裂縫,那麼乾正國的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