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萬裏端詳著那份簡單的身份文牒,陷入了沉思。這海盜怎麼會知道南夷龍珠藏在墜龍灣?
這南夷龍珠可是世間極為稀罕的寶物,傳說這龍珠乃是贔屭成龍之後,那蛻掉的龜殼上所鑲嵌之物,可避水火,幾百年難得一見。當年隋煬帝得知南夷有此龍珠,便派人秘密造龍船攜帶重金想要將這龍珠請回,可據說當時那龍船足足製造了三年之久,有二十幾米高,一百多米長,船身有三層,船頂則是龍頭高樓,可榮士兵千餘。龍船下海尋得龍珠,沒想到在回來途中突然遇見了暴風雨,龍船和那顆南夷龍珠從此就杳無音訊了。不過根據隋朝密檔記載,龍船遭遇暴風雨的地點就在墜龍灣附近,暴風雨將龍船逼進了墜龍灣,龍船觸礁沉默,與那南夷龍珠都沉沒在這深海礁石之中。可這些密檔全部都是絕密,如果不是他送了百兩黃金,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可是這死囚徒是如何得知的呢?
他又瞥了一眼船下平靜的水麵,心道如果他能上來的話,一定要問個清楚。想到這裏顧萬裏釋然般地歎了一口氣,抬起頭瞥了一眼掌舵的老者,隻見掌舵老者仰著頭,滿臉驚恐地仰望著頭頂上高懸著的太陽。顧萬裏順著老人的目光望去,瞬間也是一怔,隻見一條白虹穿日而過。
“暈……暈虹……”掌舵老者驚慌失措地高喊著,“暴風雨,暴風雨馬上要來了!”
“什麼?”顧萬裏猛然一怔。隻見此時老者神色慌張,他以極快的速度將一個水瓢丟進了海中,然後打撈上來,用手指沾了沾水瓢裏的海水,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暴風雨,暴風雨,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要來了!”老者驚恐地圓瞪著雙眼看著遠處蔚藍平靜的天空說道,“走,必須馬上走!”
“暴風雨?這連片兒雲彩都沒有,哪來的暴風雨啊!”一個隨從以手遮住太陽,皺著眉向遠處眺望。
“看不見,等到你看見的時候就來不及了!”老人一麵說著一麵走到船舷邊,準備拉動那些繩子。這時候顧萬裏一把抓住老者的手,橫眉冷目道:“你要做什麼?”
“讓他們上來,咱們得立刻離開這裏!”老者抬起頭望著顧萬裏說道。
“不行!”顧萬裏厲色道,“找不到龍珠絕對不能返航!”
是的,顧萬裏在沒拿龍珠之前絕對不能離開,為了這次打撈顧萬裏已經傾家蕩產,孤注一擲了。買水鬼,租船,買消息,他不但花光了所有積蓄,還借了一筆數額不小的高利貸,他十分清楚那些放高利貸的人的手段,如果現在無功而返,那麼等待他的就是個死。既然左右都是死,還不如現在放手一搏。
掌舵老者見顧萬裏態度堅決,頹然地癱坐在甲板上,幽幽地說道:“完了,全完了,我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正在這時候船帆忽然頹然地垂了下來,海風停了。掌舵老者急忙爬向船邊,隻見此時船下原本膠著的暗流也不見了,黑色的海水逐漸變得清澈了起來。周圍原本停在礁石上的海鳥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騰”的一下飛了起來,它們一邊繞著墜龍灣盤旋,一邊不停地哀鳴,像是在對這艘帆船示警,但更像是對即將赴死者的哀悼。
“這……這是怎麼回事?”顧萬裏驚慌地望著掌舵老者問道。
掌舵老者頹然地趴在船邊,說道:“這回咱們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什麼?什麼意思?”顧萬裏滿臉狐疑地望著掌舵老者。
隻見掌舵老者歎了口氣,抬起手指著遠處的天海相接處。半柱香之前,那裏還是一片晴朗,可此時已經變成了黢黑一片,烏雲就像是從海平麵兀自鑽出來的一般,滾滾的烏雲就像是滾滾的沙塵,黑雲間電閃雷鳴,如地獄狂獸,翻騰著從四麵八方向墜龍灣的方向席卷了過來。顧萬裏被眼前這情景著實嚇了一跳,臉上血色全無,他向後退了兩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正在這時候幾乎所有的銅鈴同時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幾個入水尋寶的水鬼忽然從水麵鑽出來。這些水鬼水性的確不錯,足足下去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這若是普通人早已經溺死在水中了。隻見這些水鬼麵有懼色,露出水麵喘息了兩口便飛也似地向帆船的方向遊來。顧萬裏的目光在這些水鬼身上掃了一眼,所有人都在,唯獨少了端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