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情變(1 / 2)

暗沉沉的夜色,就仿佛是一口巨大的黑鐵鍋,倒扣下來,遮住了這方天地

李狂一覺醒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望了眼窗外的夜色,他突然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探手拿過準備好的衣物,把崩直了的長矛硬塞進褲中,披了件長袍,直起身向外麵走去。

小巧的庭院中,隻有一張石桌,一顆小樹。

他歎了口氣,坐在了石登上,凝望著那顆小樹發呆。

夜風中,樹葉沙沙作響,如一曲挽歌。

從記事起,他就一個人生活在這間小院,沒有父母,也沒有一個親人,甚至就連這間小院究竟是不是他的,他腦海中都沒有一絲的印象。他所有的記憶,都止於十二年前。在此之前,他的記憶則是空白的一片。

——就像是被人為的抹去了一般。

夢,起於十二年前。

他所有的記憶,也起於十二年前。

從有記憶的那一刻起,他就刻意的與周圍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為什麼會這麼做,他並不明白。

他隻是憑著一絲本能的直覺,做出了這種選擇。

可是,隨後發生在他身上的一連串事情,則充分證實了他心頭的那一絲不安,並非是空來風。

他與周圍的人,或者說與他所見過的人,都截然不同。

這種不同,並不是性格上的——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是現在的這幅模樣。也就是說,十二年來他從來沒有變過。既沒有變瘦,也沒有變胖,更沒有變高,也沒有變矮。就像是他的形貌已經被施加了固化咒語一般,不會再有一絲的變化。

甚至,他從來都不需要考慮理發的問題。

頭發的長度,也是固定了的。

哪怕是刮成了光頭,一覺醒來,係統也會替他還原成之前的長度。就像現在,白日裏撞出來的淤腫,此時已全然消失不見。就連胳膊上那處露骨的傷口,肉芽子也開始發芽,不需多久,又能恢複如初,連道傷疤都不可能留下。

這種超強的身體恢複能力,若是傳了出去,還不知會有多少人跑來找他商量,欲切片研究一番。

……

他顧憐自傷了一陣,就起身回到屋內,拿出那本得自黑袍中年人的古冊翻看了起來。

他的眼睛,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這種黑乎乎的夜色,對他的閱讀絲毫也造不成影響。

古冊上的文字,與大陸上現在的通用文字,截然不同。

李狂敢以葉珊兒的貞操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文字,更別提能夠認得出來了。可奇怪的是,他雖認不得上麵的,但卻——能夠讀懂。就像是,在他的腦海中安裝了一款另類的金山詞霸,讓他擁了超強的翻譯功能。

“《七情變》?”

李狂低聲呢喃了一句,隨即便沉下心神,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古冊很薄,除了封麵,中間隻有七頁,每一頁都烙印了一副圖案,下麵有著簡短的解說性文字。那些文字很好理解,但上麵的圖案,卻都有著幾份詭異之處,仿佛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不斷的運動著,有隔絕人視線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