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把每一天都當成生命裏最後一天來度過，她把每一個和他相處的瞬間都當成倒計時。隨時可能失去，所以特別用力。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睜開眼，一雙眸子微微彎起來看她，漆黑的瞳仁裏流轉著波光：“你是打算‘就這樣’，再也不要我了是嗎？”
她還暈乎著，搖頭說不是。湊過去一點主動回應他，喉嚨裏有含糊的呢喃：“我要的。”
桌上那一小截蠟燭毫無預兆燒到頭，悄然無聲地熄滅，屋子頓時沉入漆黑。
他把她從門邊抱走，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胡亂裹著的襯衫已經亂得不成樣子，沒來得及係扣子的領口也滑脫了。柔軟而微燙的唇瓣落在她肩膀，停頓了兩秒，又一路輾轉到頸項。
幸好黑暗裏看不清表情，不至於太尷尬。九月醒過神來推他，語無倫次地解釋：“你誤會了，我說要就是想見到你，不……不是這個意思……”
他像沒聽見，繼續沉溺在親密的探索裏。
九月尷尬得都快哭了，“你怎麼不尊重我啊，我媽不讓我婚前那什麼……”
他突然停住動作，頓了半晌，幽幽問道：“你身上……塗了什麼？”
九月順勢往外出溜，把距離拉開一點，說：“洗澡用的辣椒沐浴露，然後塗了辣椒身體乳……小悠說瘦身很、很管用的……”
錦帆：“……”
托這些辣椒的福，曖昧的空氣終於稍微冷卻，她撲通亂跳快要鑽出嗓子眼的小心髒，經不起這種情不自禁再繼續升華。
他撈起茶幾上剩的半杯涼水喝光，平靜了一下，在黑暗中準確地找到她的手握在掌心。
“你還要和我生氣到什麼時候？”
九月用另一隻手艱難地把襯衫扣子一顆顆係好，猶豫了幾秒，還是把長久以來的心結坦白。
“不是因為那個……我是有點吃李安樂的醋沒錯，可真正的問題不在這裏。你不覺得，我倆其實不合適嗎？”
他坐近一點：“哪裏不合適？”
“很多方麵都不合適。比如家庭啊，前程啊，生活圈子啊……”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你會的我全不會，你那麼優秀什麼都做得好，可我連工作都找不到……還、還欠你很多錢……”
“沒了？就這些？”
黑暗給了她勇氣把臉轉向他：“這些還不夠多嗎？”
他的手緊了緊：“是挺多，但都不足以成為阻礙。如果我們的相處讓你覺得這些很重要，那說明我做得還不夠好。所以，這也是我要去想辦法解決的問題。”
九月很茫然：“都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到底，愛我什麼呢？”
他低低地笑了，說：“如果愛必須有理由，那麼當有一天這個理由消失的時候，愛也就沒了。”
她還是覺得哪裏沒說明白，有點急：“可是……”
錦帆笑著打斷她：“沒可是，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說了算。”
他循序漸進地坐近，順手把她重新攬在懷裏：“我會把心愛的姑娘像女兒一樣寵愛，她生氣的時候我就去親她，她闖了禍，我會第一時間找到她。不乖就喂她好吃的，她難過了我會一直陪著她逗她開心。不管有多難，都不離開她。”
這真是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情話。九月咬著唇，很沒出息地鼻子一陣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