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魚骨紮進掌心,胸口像被撕開。她跌跌撞撞跑出酒店,在大雨的街頭張望,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麼。
歌裏都唱你會突然出現在轉角的咖啡店,全是假的,寫情歌的人沒說,如果整條街都沒有一家咖啡店要怎麼遇見。
九月抹抹眼睛,突然發現一隻笨重的北極熊在櫥窗外避雨,和酒店裏看到的一模一樣。她顧不上闖紅燈,穿過車流飛奔而去,摘下北極熊的頭套,和一張驚愕的臉大眼瞪小眼。
扮熊的小夥子望著她一臉殘妝失魂落魄的模樣,驚恐道:“你要幹什麼?”
九月愣住,語無倫次地邊比劃邊道歉:“對、對不起,我在找人……不對,我在找這隻北極熊,你有沒有看到剛從酒店走出來的北極熊,就是你身上穿的這個,他去了哪裏?”
小夥鬆口氣,“沒別的熊了,整條街就隻有我這身。剛才有位先生非要管我借,錢我沒要,讓他穿去用了。沒幾分鍾就還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九月失落地把頭套還給他,重新走進雨裏。一輛車從左邊飛馳過來,她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一隻手抓著胳膊往後拽,帶進懷裏。
車輪碾過積水,濺了兩人一身泥。驚魂未定,錦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是傻嗎,想找我為什麼不打電話,要跑到大街上找。”
失而複得的感覺,大概就像被冰冷的暴雨澆透,卻在泥濘裏看到了彩虹。
那天他說了很多,最大的疑問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寧肯相信花邊新聞都不肯相信我。”
她搖頭哭得稀裏嘩啦,說:“不是,你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站在出租屋滿地是水的出租屋破廚房裏,看到李安樂容光璀璨和他並肩而立,是什麼樣的心情。他也不知道,追趕他的腳步,有多難多辛苦。想要站得高一點,再高一點……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他再次抱住她,“李安樂的做法我不做評價,但那不並代表強大。強,和要強是有很大區別的,你不用活得像她那麼費勁。”
他的聲音溫柔可靠,又像歎息。
“九月你要明白一件事,人得先學會愛自己,才有力量去愛別人。這跟你能獲得怎樣的財富和地位無關。僅僅因為你是你,而不是因為你必須付出足夠多才有資格被愛。”
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調整了半天才抽搭著問:“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會有時間跑來廣州?”
他嘴角藏了笑意,輕描淡寫道:“我被停職了。”
九月錯愕地抬起頭,他卻不肯多解釋原因,隻說:“那些都不重要。”
薛嘉年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瘦削,氣勢半點不減。
單人病房裏有台電視,九月拎著保溫桶推門而入時,阿凝握著遙控器正調到娛樂頻道。消息十足令人震驚:聶氏再度撤換代言,愛情童話夢碎,埃爾斯堡花落誰家。
臨陣換將是大事,更何況一換就是倆。如果不是出了很嚴重的狀況,一般不會導致這種災難性結果。難道是新片上映前的終極炒作?也不像,沒誰會拿撤代言來開玩笑。
電視聲很大,九月盛湯手一抖,滾燙的湯汁就從碗邊灑出來。她驚呼一聲,忙拿紙去擦。
薛嘉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端詳她的每一寸表情。良久,道:“你眼睛睜那麼大幹什麼,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不就灑了碗湯嗎。”
九月擠出個笑說對不起,又被繼續挑剔:“你剛才那是在笑還是在哭?表情管理怎麼回事,我跟你說過多少遍這很重要。最近都沒練?”
他指著屏幕裏李安樂梨花帶雨的憔悴麵容,“就算家境一落千丈,她走出來就是大家閨秀的範兒,什麼時候笑成你那副模樣?人家喝水吸溜吸溜嚶嚶嚶,你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噸噸噸。公眾形象可不就是靠這些水磨工夫堆積出來的,內裏什麼樣外人誰知道?沒動刀子就能長成這樣不容易,別揮霍著糟踐。”
九月深吸口氣,無奈地表示讚同:“那可不,她擤個鼻涕都能拗出對著海棠泣血的風姿。”
“李安樂的新友趙一鴻你也認識,現在風頭不錯。可那又怎麼樣?當紅小生裏頭,能把自己玩成表情包的除了他也是沒誰了。你要想變得和他一樣,盡管把我話當耳旁風。”
鏡頭是殘酷的。在給予明星名利與燈光的同時,也給了他們常人難以承受的挑剔。趙一鴻從青春男團出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就混成了大型表情包基地。跑綜藝的時候隨便一個鏡頭沒表現好就被吃瓜群眾截圖,做成表情包狂笑一番,還會繼續深入討論到整容的影響預測臉多久會崩。
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九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的……新男友,是趙一鴻?什麼時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