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年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前塵往事曆曆在目,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語氣……蘇悅薇也曾如此,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在他麵前討要一線生機。為什麼她們都要離開,毫不留戀地棄他而去。
渾身血液都衝到腦子裏,甚至感覺不到煙頭被握進掌心皮肉燙焦的痛楚。直到九月吃驚地掰開他的手指,說:“我去拿醫藥箱。”
她知道剛吸過毒的人,在藥勁還沒褪去之前根本感覺不到痛。即便如此,受傷還是受傷,“散冰”時帶著毒性的汗液都是髒的,如果不處理會更容易感染。
還沒走出兩步就被猛拽回來。薛嘉年用勁太大,九月站不穩,兩人撞作一團摔倒在地毯上。他立即翻身壓過,研究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她的擔憂是真的,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嘴唇那麼柔軟,說出的每個字都是絕情。
九月眼前一花,劈裏啪啦的耳光就左右開弓落在臉頰。
他第一次對她動了手。每一下都很重,機械地抽打著。
她的出現在他幹涸的心頭劈開一道裂縫,原以為早就麻木的地方,還會悸動,會牽扯出溫柔痛楚。都是她闖的禍,就必須負責到底。他想要的東西,從未失過手。她的一切都來自他的給予,有什麼理由說走就走。誰都別想全身而退,除非他死,或者她死。
九月被打得頭昏腦漲,尖銳的刺痛不斷從右耳深處穿來。脖子癢癢的,伸手一摸,全是沿著耳垂流出的血。
他狂躁的聲音嗡嗡響起:“如果不是因為我愛你,你以為你憑什麼能耐走到今天?是我讓你不必躺在垃圾堆裏扮乞丐、演屍體,從龍套替身一點點熬起!我有哪裏不好不配你愛我?”
九月連眼睛都睜不開,微張著嘴艱難地呼吸。他口口聲聲說愛她,也從未停止過計算她的價碼,衡量投入和回報。他禁錮她,控製她,利用她也攥取她。很快就要像強迫蘇悅薇一樣,逼她做那些肮髒不堪的事。
他力氣那麼大,九月知道反抗無用,躺在那裏任他施虐。等他打累了,攢起力氣說:“要麼你今天打死我,要麼放我走。”
薛嘉年聽完,眯起眼笑了一下,用手指輕輕撫過她腫起的唇。突然緊扣住她纖細的脖子,蠻橫地吻上去。從被打得破皮的唇角到下巴,狠狠地舐咬吸吮,血腥氣讓他興奮。
九月惶駭地掙紮,可胳膊完全無法承受他的重量。嗚咽從鼻腔裏發出來,“我喜歡的人不是你,你不要逼我!我會恨死你!”
他的喘息很急,咻咻如惡魔吸氣,“反正你現在也恨我不是嗎?我不介意你被別人碰過,或許比較完以後,你會更喜歡我也不一定,不如現在試試。”
他能感覺到她的抗拒和厭惡,還是毫不猶豫地繼續。長久的渴望近在咫尺,讓他又有了那種掌控的滿足。狠狠道:“你注定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九月當然知道他要試什麼,嚇得魂飛魄散,不斷尖叫哀哭,可那點力氣對他來說不過是螳臂擋車。
她推不開他,隻能緊緊攥住領口,語無倫次說不:“我不願意,你就算逼我……不過、不過是把我對你最後的感情也毀掉……”
最後的感情?那一丁點可笑又可憐的感情,他要來何用。她心裏滿滿都是另一個人,連他的一席之地也容不下,他隻有強行進入,把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烙印覆蓋,或許才是取而代之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於是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冷冷道:“顧小悠下班回家的路上,有條很黑很窄的小胡同。你要是再不聽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