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帆的專長是建築設計，卻沒法頂著聶豫琨之子的頭銜在這個行業裏謀得任何職位，哪怕他早就證明過自己的實力，也有相當拿得出手的資曆。隻能通過徐秘書從中牽線，接一些小項目來做。
巨大的落差接受起來需要時間。九月明知他適應得很艱難，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可他說這樣也很好，不會那麼忙。平時做做設計，周末帶她去郊外踏青。還可以趁夜去胖子的酒吧坐坐，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曾經遙不可及的人變得如此清晰而具體。朝夕相對，對彼此的生活習慣和愛好逐漸有更多了解。九月知道他喜歡喝茶勝過咖啡，不吃任何隊伍的內髒。喜歡的球隊是曼聯，心情不好的時候愛去馬場騎馬，少年時迷戀登山和極限運動。
他在書房繪圖，她會泡好茶端進去，安靜在一旁坐著。覺得他認真工作時專注的樣子特別迷人，每次都看很久。
九月在露台上種了許多花草，天氣好的午後，兩人坐在窗下看書。茶幾上放幾碟他喜歡的幹果，手指總是不經意就碰在一起。她淘氣起來去搶，結果整隻手都被他捉過，就著她細白的手指咬下一顆：“這麼吃比較香。”
就這麼平淡地生活下去。突然有了大把時間，和遠在廣州的小悠通視頻電話談天說地，小悠會用過來人的語氣探討一些少兒不宜的同居注意事項。
小悠是個大嗓門，促狹起來全沒遮攔：“你悠著點兒練他，這個頻率我覺著吧是不是有點太誇張？這麼放縱無度，下半輩子不過啦！”
九月作沉思狀，開始自我檢討是不是對他有點太遷就，以致於沒發現顯示屏裏小悠的表情像突然見了鬼。
錦帆不知何時來到身後，一手撐著椅背一首扶著九月肩膀，慢悠悠道：“她平時都教你這些？”
音箱還開著公放，他隻要不是聾子應該全都聽見了。小悠震驚得忘記關掉視頻，九月尷尬欲死，回頭吼他：“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錦帆微眯起眼，滿臉無辜：“我敲過門，你倆太投入了都沒聽見。”
說著朝顯示屏看一眼，親了親九月氣鼓鼓的臉頰道：“現在是放縱時間，閨蜜之夜結束了。”說完啪地把視頻關掉。
音箱裏傳來小悠顫抖的指控：“你倆這波狗糧撒得沒天良啊！這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九月紅著臉結結巴巴推他：“其實吧……小悠剛才說的也有點道理……”
耳垂突然被咬住，低啞纏綿的嗓音直往耳朵裏鑽：“那一點？還是你是想被罰得更多一點？”
昔日在薛嘉年身邊，總有諸多管束。哪怕在室內也不能光腳走路，必須穿襪子和拖鞋保護皮膚。不能被拍到走光照，坐姿要一絲不苟，每個動作的變換都有講究。衣服不能穿自己喜歡的風格，出席場合穿什麼要看當時代言的是哪個牌子……不勝繁瑣。
錦帆會對她說：“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樣都好，我都喜歡。”如今她可以穿著他空蕩蕩的大T恤在屋裏晃悠，花四個小時煲一碗湯。他有時盤腿坐在地毯上打遊戲，高興了會叫她：“月亮快過來，給我親一口。”她就乖乖地過去讓他親。
九月開始感覺到自由。每個細胞都舒展開，不再小心翼翼。真正的自由不是沒有束縛，而是沒有恐懼。
最喜歡他抱著她叫月亮的樣子，便覺放棄的所有都是值得。
也一起討論過未來，結婚後要生幾個小孩。九月說最好要兩個，男孩像爸爸，女孩像媽媽。他便笑著捏她的臉：“隻要你不嫌麻煩，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