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一臉緊張兮兮的靳軻，居然還不忘抖機靈，惹的喬祖龍笑出了聲，他輕輕的點點頭說：“當然！三年前，吳萬樓，哦，也就是武啟的啟封置地，在我們警方的布局下順利‘破產’，同時也讓龍潛集團陷入債務危機，集團幕後高層對顧潛父子經營能力不再信任，在那種情況下，我才有機會在吳萬樓的幫助下，成功打入了龍潛集團內部。本想利用集團總裁的身份可以接觸到核心人物，然後可以找出近幾年來毒品屢禁不止的根源，可就在我剛剛坐穩集團總裁的節骨眼兒上，吳萬樓竟突然神秘失蹤！我雖然懂些公司經營，但與吳萬樓這樣的老企業家比起來，不管是經商水平，還是各種應對能力，都相去甚遠。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該如何去扮演好公司總裁的身份呢？一旦穿幫，恐怕我的下場也一定會像其他臥底一樣……”
雖然喬祖龍沒有說出來後麵的話，但是靳軻也已經明白了，打入犯罪集團的臥底，尤其是像喬祖龍這樣位居高層的臥底，身份一旦暴露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因為吳萬樓失蹤這件事打亂了警方所有的計劃，他本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奇才，我能在龍潛地產公司得到總裁這個位置，也完全依靠他幫忙，少了他，我不知道該如何兼顧生意和案子。既然公開身份已經是個生意人，而且這個職位，也是吳萬樓拚了命為我掙來的，我起碼得先打理好龍潛集團再說。否則，我也很快就會被集團董事會罷免，那樣，我們三年布局的心血就又灰飛煙滅了！實際上，我們當時並不會著急把你借調到A市，可是既然凶案出了，何不以此為理由讓你早早介入呢？你是我們最合適的人選，無論從辦案能力還是作為警察的責任心，你都是數一數二的！三年前，也是我極力要求領導借機會抓緊把你調來！雖然那時你我未曾謀麵，但靳軻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喬祖龍的話語裏透著一絲按捺不住的喜悅。
喬祖龍的一番讚揚，說的靳軻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識的撓撓頭，靦腆的說：“全國能破得了大案要案的刑警多了，領導怎麼就選中了我？”
“還不是因為那起割頭案！五年六起跨四省的特大惡性連環殺人案都能讓你給破了，而且還成功阻止了凶手第七次作案，這樣的刑警我們看不上，豈不是跟那顧家駿一樣——瞎了眼？！割頭案直到在迷城案發才引起了警方充分重視，由於你心思縝密，發現了那起案子與早些年割頭案的關聯，你又極力申請上級領導批準並案調查，這才有機會讓真凶落網啊！”原來，讓自己受上級領導關注的，竟然是轟動全國的割頭連環殺人案！
隻是，一提起“割頭”二字，靳軻後腦勺一陣發麻，他慌忙擺擺手說：“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隻要一想起那個案子啊，我就後腦勺發麻，後背發涼，兩眼冒金星子！當時我拿麻袋包著三顆腐爛的人頭跑去酒店查線索，因為味道太大，我還騙人家前台美女說，袋子裏裝的是榴蓮！哎呀，你就別提我有多狼狽了！那三顆人頭，可是我親手從地裏挖出來的！”靳軻想起那一幕，惡心的要命，回過神來又仔細思索了喬祖龍剛才的話，他似乎感到哪裏不對勁。
“哎，我說喬總，不對啊！我都來了三年了，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不不，讓我想想——應該說，是你到現在為止也沒跟我說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靳軻越想越生氣，想到自己在A市三年以來的兢兢業業居然都是被套路的結果，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今天務必要給我解釋清楚！就算不告訴我案子的核心機密，那也得給我說明白我來到A市之後這些工作安排，還有……新出的案子是不是都與你們跟蹤的案子有關？！我當初破了割頭連環殺人案，可是有希望要在迷城做局長的候選人啊！哎，我告訴你，你可別怪我這個人貪圖名利，我今天還就較這個真兒了！不然，我現在就申請調回去！”
喬祖龍一看靳軻真的急了眼，趕忙走到他跟前，苦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說：“嗨，我說靳軻老弟，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更沒什麼套路！我們怎麼可能套路你？重用你還來不及！當時事出緊急，眼看線索斷了十幾年的案子又有了重見曙光的可能，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不但吳萬樓失蹤，就連顧家駿這個關鍵人物身上竟然也出了血案！我們是在連夜商討後，才製定了這個緊急對策——火速調你來A市！雖然你是刑警隊長，但是對於我們要查的案子來說，算是在明處的臥底！事已至此，我今天就把吳萬樓失蹤前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你，隻不過，故事有點離奇，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靳軻“哼”了一聲，給喬祖龍扔了一對白眼兒，用手指敲敲桌上的《徒勞》的打印稿說：“還能比這更匪夷所思？”
喬祖龍神秘笑道：“不是匪夷所思，而是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