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逡巡道:“目前隻知道是‘幻靈書’和‘偷天葫蘆’,另外兩樣我也不知道名字。其中一個是塊石頭,上麵寫著‘白駒’兩個字,另一件是塊焦木。但你放心,我會弄明白的。如果是了不起的東西,我也會給你們補足差價。”
林琅琊笑了笑道:“錢隻是個數字,你我都隻是在追求刺激,所以不必在意。”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股暖流從胃裏散發開來。他眼睛盯著路逡巡,慢慢道:“如果,我把其他人的寶物都搶到手,你有沒有意見?”
“你接過這個箱子,你我的合作就告一段落。之後,你我各安天命。”路逡巡笑容不變,“其實珠光寶氣閣的寶物還有很多,我們有的是合作機會。”
林琅琊忽然有種強烈要出手殺人的衝動,但是路逡巡的話無懈可擊,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壓抑。“酒是好酒。”他道。
路逡巡道:“是紙碎金迷店裏的醉生夢死。比年華樓的冰魄清流,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嗎?”林琅琊伸手拿起箱子。他走出屋子後,外麵的夜風吹到身上,才發現背脊上都是冷汗。
路逡巡看著林琅琊離開,也輕輕鬆了口氣,“殺氣真大……”
停屍台上,陳列著八具屍體,每一具屍體的胸腔都被剖開,在酷似人類的皮囊下,有著各種不同的怪異形態。對於死亡,在哲學上有很多種說法,比如說一元論認為,靈魂和皮囊是一體的,皮囊損壞,那一切都沒有了。二元論則認為,靈魂是可以獨立存在的。那如果是這樣的,可以想象,這些人死後,靈魂站在解剖台邊,看著自己的屍體被解剖,心情一定很詭異。
吳錯在助手的協助下,正仔細看著屍體的每一處傷口,和哪怕隻有針眼大小的特征。絡繹則翻來覆地去查看著那具帶刺青的屍體。
“夥計,這些家夥和你一樣,都是妖怪。”停屍房外的哥舒信對鐵刀說道。
“在我眼裏,你也是。”鐵刀的回答很幹脆。
“但你看到吳錯的表情嗎?好像很擔心的樣子。他在擔心什麼?”哥舒信問。
鐵刀大大咧咧道:“人類和妖魔向來是不能並存的,風名城自然也是如此。人類和妖魔的關係絕不是表麵上那麼和諧。不僅是他,至今為止在外麵等消息的人,誰不是麵色凝重?”
哥舒信望向四周同樣等消息的來自各部門的各隊人馬,拍了拍刀柄,不管別人為了什麼來到這裏,都要等吳錯處理好珠光寶氣閣的案子吧。
忽然,停屍房裏麵一陣騷動,劈裏啪啦有東西垮塌的聲音傳出。外麵的人一起望向大門。嘭!大門打開,一頭灰熊從停屍房內衝出,門前正好有個工作人員路過,被一下頂翻。周圍等消息的昌齡甲士一齊站起來,訓練有素地朝那灰熊包圍過去。
那頭灰熊左衝右突,但由於本就重傷在身,很快被那些甲士按翻在地。那大熊突然爆吼一聲,背後生出一對翅膀,把所有人頂翻向上飛起,貼著天花板朝門前掠動。
“小心。”鐵刀發出警示。靠近門口的哥舒信按動刀柄,身形旋轉,一米多長的刀鋒如流雲般出鞘。
所有屋內的甲士都感到心頭一陣悸動,那飛熊怪首當其衝,前進路線被一刀斬斷。
“留活口!”吳錯在停屍房裏大叫。
那飛熊被擊落地麵,哥舒信用的是刀鞘。吳錯鬆了口氣,又匆匆幾步跑出來道:“快告訴你老大,抓到個活口。”
哥舒信趕忙按動聯絡器彙報情況,但眼睛朝下看的時候,卻看到那飛熊怪眼中流露出的痛苦和絕望,不由心頭一顫。
不多時就耀東就來把那飛熊帶走。吳錯在他耳邊低聲了說了幾句,耀東拍了拍老頭子肩膀,扭頭做了個手勢讓哥舒信跟著他。但哥舒信急衝衝跟在他身後,卻被關在了審訊室外。
“靠……當我不存在嘛。”哥舒信苦笑。
“你本來就不存在。不過剛才拔刀的動作不錯。”鐵刀笑道。
哥舒信沒有回答,而是皺眉道:“那頭熊被開膛破肚了還能跑能飛,怎麼生命力那麼頑強?”
鐵刀冷冷道:“自古以來,取熊膽汁都是活取,熊被開膛破肚是可以活很久的。不過生命力再強,他又能在耀東手下撐多久。”
“一個小時沒問題吧……”哥舒信嘀咕道。
大約五分鍾後,耀東就走了出來。耀東在隊聯絡器裏說道:“老薛,灰瞳嶺碰頭,不要告訴別人。”而後,他又抬手點了點哥舒信,“跟著我。”
哥舒信也不說話,很冷靜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