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拄著拐杖,身邊跟著劉玉芳。
兩人扯著嗓子在山腳下喊著她的名字,聲音都沙啞了。
白芊芊聽得心酸,愧疚之極,她這次跑出來確實任性了。
“爹,娘,我在這裏!”
白芊芊趕緊站在一塊石頭上拚命揮手,引得白老大和劉玉芳看過來。
劉玉芳眼見閨女頭上頂著青腫大包,身上衣衫也是刮的不成樣子,真是嚇壞了。
她一迭聲問著,“芊芊,你去哪了,是不是傷到了?”
白老大倒是注意到了樹枝爬犁上的年輕男子,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芊芊累的一屁股坐到石頭上,應道。
“我進山去想要采點兒野菜和果子,碰巧見到這人溺水,我就把他拖回來了。”
劉玉芳聽得氣急,想擰閨女一把又舍不得,隻能罵道。
“你是不是腦袋不疼了!先前怎麼被人家戳脊梁骨,你都忘了!
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你還怎麼嫁人!”
白芊芊嘿嘿傻笑,趕緊抱了老娘的胳膊撒嬌。
“娘,我知道錯了,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再說了,這人身上衣衫瞧著挺貴,興許是個大財主。
咱們救他一命,許是還能換銀子呢。”
劉玉芳狠狠點了閨女的腦門,咬牙罵道。
“救人就是救人,說什麼換銀子!你真是掉錢眼兒裏了!
以前嘴巴跟蚌殼一樣,這怎麼碰了一次頭,倒是變成無賴了!”
白芊芊聽得心虛,趕緊捂著腦袋裝病,“娘,我頭暈。”
劉玉芳無法,喊了白老大拄拐先走,她則幫忙拖起了樹枝爬犁。
幸好,他們也是擔心村裏人知道閨女丟了,再被議論,方才就沒有聲張。
這會兒又是家家忙著做晚飯時候,倒是不怕人看見。
團子獨自看家,不見爹娘和姐姐,哭得小臉兒同花貓一樣兒。
白芊芊趕緊把半筐爛草莓遞上去,團子也不挑嘴,立刻就眉開眼笑了。
劉玉芳燒起了灶火,白日村裏人都很賣力幫忙,把院裏枯草拾掇幹淨。
門窗簡單釘了釘,小灶台挪去堂屋,砌的也整齊很多。
這會兒,柴草燒的旺盛,鍋裏的水很快就滾開了。
白芊芊盛了一碗兒,小心吹得不算燙,就給男人灌了下去。
白老大摸摸男人的手臂,驚訝道,“這人身上太涼了,不會是死了吧…”
劉玉芳害怕,又要數落閨女的時候,男人卻是突然動了,緊接著睜開了眼睛。
橘紅色的灶火映在他臉上,好似把白玉染成了瑪瑙,襯得他一雙眼睛星子一般明亮,一時讓白家人看的發愣。
“這是哪裏?”
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即便這話不算客氣,但也好聽的厲害。
白芊芊趕緊應道,“這裏是我家,你昏迷在山上,我碰巧遇到,把你撿了回來。
你哪裏不舒坦,用不用給你請大夫?”
山上?
男人兩道墨眉皺著,目光觸及到白老大的傷腿,眼神閃了閃。
“您可是白長安白大叔,平日在外做上灶兒的生意?”
白老大聽得驚奇,想不出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貴人”。
“我確實是白長安,不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