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支撐著坐了起來,笑的虛弱。
“叔,我是趙斌,趙老九家的栓子!”
栓子?
白芊芊手裏的水碗差點兒跌到地上,怎麼也不能把這倆字同眼前的絕美男人聯係在一起。
白老大隻楞了一下,就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你是九哥家的栓子?當年你離開村裏的時候,才七八歲,如今可真是長成大人了!”
男人同樣握了白老大的手,笑道,“白大叔,我還記得你做的燉肉特別香。
這麼多年在外邊,我總是和當兵的兄弟們提起呢。”
“難為你還記得這個,以後大叔再給你做。你這是回來給你爹娘掃墓,還是…”
“我一直在戍守西疆,如今戰事結束,我也留了病根兒,這才退伍回來,打算落腳兒,給爹娘守墓。”
“好,好,栓子啊,回來多好。你爹娘在九泉之下知道,定然會高興。”
白老大歡喜壞了,一迭聲的攆著劉玉芳。
“孩子娘,趕緊做飯,給栓子準備點兒熱乎的吃。”
“好。”劉玉芳應了一聲,就開始舀苞穀麵兒。
白芊芊好奇,假意給老娘燒火,眼睛卻示意老娘往屋裏看。
劉玉芳瞪了閨女一眼,小聲道,“你爹小時候受一個村裏大哥照顧,後來那大哥夫妻得疫病死了。
族裏不容人,兩人唯一的兒子就自賣自身去京都了。
你爹偶爾想起就念叨,說對不住那夫妻倆。屋裏這人,就是那個孩子了。”
白芊芊歪著頭,又偷偷去打量屋裏陪著白老大的男人。
總覺得他這個樣子,實在不像守邊疆的兵卒。
別的不說,風吹日曬,摸爬滾打,居然還能有這麼一身雪白的皮肉?
很快,簡單的飯桌兒就擺好了。
金黃色的苞穀麵粥,外加蒸地瓜,還有一小盆燉芸豆。
這都是白日裏,村裏嬸子們過來時候順手帶來的。
劉玉芳還想分幾日,儉省著吃,如今為了招待客人也就都做了。
“栓子,來,趕緊吃,別客氣。”
白老大招呼著,很是熱情。
男人幹咳兩聲,似乎對這個名字不怎麼習慣。
“大叔,我今年也二十三歲了,先前到京都的時候,我取了個大名叫趙斌。您看…”
“哈哈,好,好,我們栓子長大了,不能再叫小名兒,大叔知道了。”
白老大一掃之前的鬱悶,被哄得整頓飯都沒合上嘴,整個人都多了不少精神氣兒。
也算是這人幹了一件好事。
白芊芊忍不住偷偷翻個白眼兒,到底沒有說出什麼話掃了老爹的興頭。
待得吃完,劉玉芳在炕尾扯了個破布簾子分隔,算是她們娘倆的隔間。
而另外大半鋪炕,都歸了白老大和團子,外加趙斌。
“娘,他不是說回家嗎,怎麼還不走?”白芊芊洗漱時候同老娘抗議。
劉玉芳就指了指自家矮牆後的另一處殘垣斷壁,應道。
“他家破敗十幾年,比咱家還破,根本沒法住。”
白芊芊傻眼了,本來還指望救命之恩換點兒回報呢,沒想到這人竟是個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