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較(2 / 3)

“那到底是為什麼?”一直得不到確切答案的韓軒變得焦灼起來。

戚月又習慣性地咬著自己嘴唇。

這才發現她嘴上有明顯殷紅痕跡的韓軒立刻板起臉,“怎麼又咬出血了?”

“因為葉舞涼。”這五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恨不得時光能倒退,或是可以把這五個字收回來。

“她?她怎麼惹到你了?”韓軒徹底不解。

原因在腦中過濾了半天。

“因為她比我優秀”這樣的話在喜歡的人麵前根本沒辦法說出口。

很怕被認同了。

又很怕聽到為了討好自己而撒的謊。

沉默了須臾,戚月決定換一種表達方式,“你覺得她怎麼樣?”

“啊?”韓軒眼睛眨了好幾下,“什麼叫我覺得她怎麼樣?你聽到什麼謠言了?”

“不是什麼謠言,是剛才文慧說,我和葉舞涼比差多了。”

終於還是說出了口,戚月感覺頭皮發麻,幾乎沒有勇氣聽韓軒的回答。

“啊呀,文慧那人一向說話不用腦子思考,有什麼說什麼,你不用太在意,我當多大點事兒。”韓軒拍了拍她,表情也一下子輕鬆了。

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身後沒有跟上來的戚月,朝她伸出手,“怎麼了?”

——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安慰。

戚月覺得無力,無力去解釋。

說一句“在我心裏你比她好”就真的這麼難麼?

雖說害怕聽到他為了討好自己而撒謊,但連慌都不撒直接避開了問題的根本,這樣的感覺要糟糕好幾倍。

從茫然的韓軒肩頭接過自己的書包後便一語不發,任憑韓軒怎麼問都不再開口。

這樣陰陽怪氣的表現終於惹怒了對方,兩個人變成了一前一後的距離。

回到家後根本連胃口都沒有,還要在父母麵前笑著吃完一整碗飯。有時候覺得這樣很累,沒有一個知心到什麼話都能說的人。

寫作業的時候用了很長時間把上次期末考試的年級排名表找了出來,圈出了年紀第五的韓軒、年紀第八的葉舞涼和名次都不好意思報出來的自己,然後把這張紙背後塗滿了膠水,狠狠地往牆上一按。

睡了一覺起來,心情似乎有微弱的變化。

一來到學校就翻開英語本背起單詞來。

“喲,怎麼這麼認真。”安夕到教室後把書包往椅子上一甩,跟戚月打了個招呼。

戚月沒有理會他,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昨天的籃球可惜你沒看,精彩死了。”

提到籃球,第一個想起來的卻是葉舞涼。

放下單詞本不客氣地朝安夕一瞥,“有人給你擦汗遞水所以得了全場最高分?”

安夕瞪大眼睛,一副“這都被你看穿了”的表情。

“鬧,從今天開始我要發奮讀書,你別影響我。”戚月給了他一個白眼後,目光又回到課本上。

“你怎麼了?受刺激啦?”安夕笑嘻嘻地靠過去。

“還有一年多就高考了,你總得有個打算吧。”戚月用一種老者的口吻說道。

“這種東西急不來的,我向來走一步算一步,坎坷或挫折誰不會遇到?人生就像心電圖,一帆風順就說明你掛了。”

“你還真是樂觀。”戚月麵對安夕實在無話可說,怔怔地望著他的側麵,放下單詞本支起頭看他。

“看什麼啊。”安夕被她如狼似虎的視線盯得有些害怕。

“在看你到底哪裏吸引人啊,怎麼會連葉舞涼這種級別的美女都被你輕易捕獲了?”

得到了如此的不虞之譽,安夕得意地把額前瑣碎的頭發全部向後一抄,“人格,魅力!懂不懂?”

戚月看到他抬高的眉毛有一點反胃的感覺,“惡心。”

安夕不以為然地翹起二郎腿,輕易地讓椅子搖蕩起來,一下一下很有節律。

戚月清了清嗓,拿起單詞本隨意翻開一頁,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問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什麼?”安夕突然收住腿,突然落地的椅子“刺”的一聲和地板摩擦出尖銳的聲音。

戚月捂了捂耳朵,“沒什麼。”

安夕不懷好意地湊近,再湊近,直到氣息撲得她皮膚發癢為止才開口回道:“你覺得呢?”

“靠,你明明聽到了,還裝什麼傻。”戚月氣急敗壞地把單詞冊往他頭上拍去。

“好痛啊。”安夕摸著自己的頭“嘶嘶”地喊,“我聽到了但我沒看到你表情啊。”

“有什麼表情,我表情就是這樣啊。”戚月說完做了個沒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啊,你右邊眉毛比左邊眉毛高一點點。”安夕伸手比劃了一下,“說明你很緊張。”

“緊張你個頭啦,我隨便問問而已。”為了掩飾,戚月不得不低下頭。

“什麼都沒咯,沒牽手。”安夕在“牽手”兩個字上加重了力。

一定是太陽太過灼燙,所以戚月臉上才會暈起這樣不自然的溫熱。

“才不相信你。”戚月打開鉛筆盒,發現根本不知道要拿什麼,又關上。

“這個隨便你咯,你硬要YY我們有什麼我也沒辦法。”安夕又恢複了翹腿蕩椅子的動作。

教室裏擁滿越來越多的人,張揚著無一例外的青春氣息。

沒有高三畢業班的沉重壓抑,大部分人臉上還是掛著輕鬆笑意,享受著最後相對悠閑的高二時光。

“被求婚了。”安夕突然想到什麼,蕩到一般的時候整個人定格住,連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不見。

戚月怔在原地,兩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的鏡頭畫麵。

安夕從校褲口袋中摸出了一個東西,立著放到桌子上。

光線把它打得一半明亮一半陰暗,倒影出一個長環形的陰影。

“這是什麼?”戚月把它拿起來到眼前端詳。

“昨天她送給我的。”說著又蕩起來。

從紙張和上麵淡紫色的線看得出是普通的練習本,被很靈巧地折成一個戒指的形狀,上麵還帶著一個小愛心。

“定情信物?”戚月拿起戒指,用一隻眼通過紙圈中間的空隙看著逆光而坐的安夕,閉起另一隻。

“不知道,她就把這個給我了,叫我好好保管。”安夕把紙戒指搶回來,放進校褲口袋。

戚月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動作,隻不過眼珠所注視的地方轉移到安夕的校褲上,“你就把他放在那種地方?不是應該藏好麼?”

“掉了大不了再自己做一個咯。”安夕一臉無所謂。

“你會?”

“恩,她昨天教我了。”

想起兩個人在一起溫馨折紙的畫麵,戚月竟然有些羨慕起來。

葉舞涼不止外表文靜,就連做出來的事都浪漫唯美。

又忍不住把她跟自己作比較,頭上“敗北”兩個大字重重砸下來,讓戚月的脖子一下子失力,整個垂塌下來。

“幹什麼?”安夕還是少有地看到這麼沒朝氣的她。

“沒什麼,葉舞涼好完美。”說這話帶著明顯自暴自棄的絕望感,就連聲音聽上去也和平時的相差太多。

“不是吧會折紙戒指就完美啊?”安夕覺得她的話有些不可理喻,“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