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嗅了嗅,“哇,今天好像有魚香肉絲。”
戚月對她每天樂此不疲地做著這麼無聊的事感到很佩服,“每天都猜,屢猜屢錯屢錯屢猜,還真是毅力可嘉。”
“這不是肚子餓了麼,如果不分散注意力,早晚會被這地中海曆史老師給絮叨死的,跟唐僧一樣。”
“恩,他是唐僧,你就是二師兄了。”
“那你是牽馬的那個。”安夕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好啊,你做馬,我倒是可以考慮。”
“我看你不想活了!”戚月拿起課本的瞬間下課鈴響起,安夕給她一個得意的表情後第一時間逃跑。
由於和自己班裏的女生關係都沒有特別熟,所以就連每天吃午飯也是和文慧一起。
午飯後,文慧總會去戚月的教室坐一會兒。
由於安夕每次吃完飯都會被拖去打球,所以他的座位會被文慧理所當然地霸占著。
其實每次都是為了要和大汗淋漓的他打個招呼,才一直賴著不肯走。
文慧坐著無聊起來就喜歡亂翻安夕的台板,戚月訓斥道:“別亂看人家東西。”
“他的台板好亂哦。”文慧完全不理會戚月,“怎麼感覺什麼都有。”
戚月的頭湊過去,一邊還口是心非地說著:“別看了啊。”
“這個是什麼啊?”文慧從台板深處掏出來一根棍狀物,停了兩秒有些疑惑地叫出了聲,“……火腿腸?”
戚月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滑稽的場麵。
“你也覺得很好笑是不是?”文慧把火腿腸塞進去,“他是不是很容易肚子餓啊,還屯了幹糧。”
若不是文慧指出,戚月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在笑,她用手抵著鼻子,“是啊,他這個人腦殘,上課上到一半會突然想吃火腿腸。”
“他這麼可愛啊……”文慧發出長長的讚歎聲,“哎,真的好喜歡他這種性格的男生哦。”
“他的性格?他的什麼性格?欺負人的性格麼?”戚月差點嗆著。
“就感覺很陽光很好相處啊,而且又長得帥。”文慧說著抓起戚月的手,“我們去看他打籃球好不好?”
戚月輕易地掙脫出來,“我才不要,會被他嘲笑至死的,而且他這個人超級自戀,我才不要讓他自我感覺良好呢。”
文慧覺得有些無趣地扁了扁嘴,正此時聽到從教室後門傳來的爽朗笑聲,她動作僵硬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些不自然。
剛想打招呼,卻被安夕搶著開口,“沒關係你坐吧,我去廁所洗把臉。”
文慧激動得說不上話,隻是一個勁點頭。
戚月想起剛才的火腿腸,看著安夕的眼神帶著點複雜的情緒。
“你幹嘛啊母老虎。”安夕被這個眼神看得有點發毛,“是不是要吃人了?”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啊。”戚月拿起課本欲摔去,發現是自己的後放下換成他的。
“我錯了我錯了,你是小貓咪好不好,戚小月?”安夕用著哄孩子的口氣說完後引來周圍同學的哄笑。
似乎兩人之間的這種玩笑已經自然到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他們有著不正常的關係。
安夕摟著其他男生走出教室後文慧才收回迷戀的目光,拍了拍戚月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一會要大掃除,放學再來找你。”
班裏的許多同學自覺地散了開來到之前被安排好的包幹區勞動,安夕從廁所回來後順便拿回涼快濕抹布扔了一塊給戚月,“對你好吧,省得你大老遠跑一趟廁所。”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我都快感動得把抹布哭濕了。”
安夕打了個冷顫,指著窗戶說:“我去擦那裏,你要不休息會台板我擦好窗戶回來擦?”
“不用了,到時候老師突襲看到我偷懶就不好了。”
安夕點點頭,把抹布往空中一拋後接住,連勞個動都忍不住要耍帥的安夕讓戚月覺得有些無語。
把課桌上的書和鉛筆盒全放到椅子上後挪到一邊,戚月卷起袖子準備擦課桌。
女孩子普遍比較愛幹淨,角角落落都不放過。戚月擦完了自己這一半後大喘了一口氣,瞥了眼安夕那一半,心想稍微擦擦蒙混過關應該就行了。
沒有把抹布重新洗一洗,而是翻了個麵,在安夕桌子上沒有規則地亂抹。
突然抹布被什麼東西勾住抽了絲,拉了很長一條細線出來,戚月皺著眉順著細線看過去。在課桌的桌腳發現了一些坑坑窪窪的痕跡,仔細一看,竟然是被刻得很深的“戚月”兩個字。
這麼難看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安夕之手。
毫不客氣地往旁邊瞪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正專心致誌擦窗戶的安夕的側臉。
臉上的陰影被打得很重,削弱了平時過於陽光的微笑。
內心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別的情緒,隻是聽他的解釋——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麵,到底是意味著什麼。
似乎終於感應到了她的灼灼目光,安夕費解地側過頭,表情木訥得有些可愛。
戚月把抹布一甩,叉著腰走過去,“你別給我裝傻啊。”
“我沒裝傻,是真傻。”安夕不以為然地回道。
“那裏。”戚月一手保持叉腰的動作一手往身後指去,“你腦子進水啦,把我名字刻在桌子上。”
安夕用一種“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口氣說道:“這不有一節課你大姨媽來了肚子痛我沒事做嘛。”
“那你也不用刻我名字吧,這下好了,被別人看到不是以為你暗戀我就是你詛咒我了。”
“你想太多了吧,誰吃飽了沒事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安夕戳了戳她的太陽穴,“隻——有——你。”
“你你你!”戚月氣得話也接不上,“明明是你不對怎麼變成你教訓我了?”
“啊呀,這不沒事做隨便刻刻麼?何必計較太多呢,恩?”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好聽,又或許最後個“恩”的音調太迷幻,戚月隻覺得一陣撲麵而來的氣息吞沒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好啦。”安夕接過她的抹布,“去洗手吧,剩下來的我來。”
戚月一跺腳,朝他做了個鬼臉就轉身走了出去。
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安夕已經把課本與鉛筆盒複位了,帶著一種消滅證據的感覺。
“怪不得我一直沒發現,原來是被你桌子上的課本給遮住了啊。”戚月毫不客氣地踩了他一腳。
“好啦,那我把我自己的名字也刻上行不行啊?”
“你神經病啊,兩個人的名字刻在一起。”
“你不是怕別人懷疑我暗戀你麼?那我在你的名字旁邊刻上我自己的名字就沒人會想那麼多了啊,隻會以為是我無聊。”
戚月對他的解釋有些摸不著頭腦,“萬一別人以為這是一種暗示我們兩個互相有意思的符號怎麼辦啊?”
“那你覺得會有人相信麼?”安夕揚了揚眉,似乎很期待她的答案一樣。
戚月甩了甩手,“相信才怪。”
“那不就得了。”安夕聳肩,不失望也不滿足。
戚月沒有再理會他,拿出自己的課本預習起來。
身邊忙碌著勞動的同學都漸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還有五分鍾就要上課了,大家都紛紛抓緊最後的時間做想做的事。
“對了,下個禮拜就要學農了。”安夕認真刻著字,發出來的聲音有些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