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之時,那位高人果真兌現承諾,將上官輕鴻送出了桃林。
我拉著上官輕鴻仔細瞅了一陣,見他沒受傷方真正鬆了一口氣。我問他,那人是誰,為何留下他,他卻隻露出一個不太真心的笑,搖了搖頭,繼而拽著我的衣襟無聲催促我回莊。
我雖覺得他似乎有意隱瞞了什麼,可他不願說,我也不好再逼問,隻隱約覺得他變得會藏心事了,讓我開始覺得他有些不可捉摸。
入夜,春蟲在窗外嘶鳴,田野鄉間更是傳來蛙聲一片,寂寥的初春玉蟾之光爬上雕花窗欄,擠進月光幾縷。
我上了床,久不見身後的大尾巴一起跟上,正犯疑,卻見上官輕鴻不知是從何處找了一套一直擱著沒用的新褥子,在我目不轉睛驚疑不解的眸光注視下,笨手笨腳的鋪到他慣常睡的那一側,待鋪設妥當,他抬起頭,嘴角漾起一抹水珠樣的剔透微笑,燭火映照下的黑色眼眸倒影著我隻著內衫披頭散發略顯隨意的模樣,“桐桐,踢,冷。”
說罷,隻脫了外衫,甚至都不曾解開中衫,便迫不及待的滅了燈,上床,鑽進被窩。
我有些不高興的眯了眯眼,他是說我睡相不好會把他的被子給踢了凍著他麼?都三個月了,連寒冬臘月的他都挺過來了,怎麼這大春天他就突然冒出這麼句話?是該說他太過後知後覺,遲鈍的天下第一,還是該說他能忍到現在簡直可稱“天人”,賣足了我麵子?
我的睡相就真的有那麼差?差到他都不願與我同衾?
不管這其中是否是由於我的緣故,總之我的心裏很是不快,極不是滋味,怎麼都覺得他像是在排斥抵觸我的介入。
“鴻兒,你睡裏邊,蓋兩床,桐桐一定不會讓鴻兒凍著。”我耐著性子誘哄,一手伸進被窩,拽著他的手往裏拉,奈何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甚重,任憑我使勁吃奶的力他都如泰山巋然不動。
“冷,桐桐,睡。”上官輕鴻卻像是與我卯上了,不僅不加配合,甚至一個攔腰就將原本坐著的我給按躺下,扯了繡鴛鴦戲水錦被將我捂得嚴嚴實實,霸道不已。
這小呆子現在認知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霸道了!仗著自己是男人,就用這男人的本錢反來調教我了!
“上官輕鴻!”我氣得直吼,怎麼他今天就這麼不聽話了!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桐桐……”上官輕鴻愣了愣,捏了捏我氣呼呼圓鼓鼓的腮幫子,軟聲討好。
“一起睡!”我拍掉他那隻能讓我心軟的手,氣嚷。
本想著到這份兒上,依照以往,他定是會依著我的,誰知這小子不僅未曾甜言蜜語的哄我,反而和我強上了,一聲不吭,隻睡他的,沒多久就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而那隻手卻依舊像是銅牆鐵壁一樣將我恰到好處的按在原地,既不覺得重,偏卻又挪不開,氣得我鼻子都歪了。
我自是知道他定是沒有入睡,隻是不肯如我意才這般的,心理更是氣堵,因為我完全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我瞪了他一眼,夜已深,也不好與他吵,氣惱的弓起頭在他手上狠下心咬了一口,讓你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