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踏清風,嘯瘦月,郎呼芮。
桃花謝,蘭草翠,紅顏憔悴。
仙人歎,心已碎,菊香熏人醉。
生離別,死離別,斷腸人魂相隨。
“桐……”
身子毫無重力,在那一聲猶如跨越千萬年的“桐”深情引導下,飄進了那片桃林。
“桐……”
“你是誰?是誰?”我身不由己的被他深深吸引,飄啊飄啊……為何飄的我心碎?
剝開重重迷霧,我的眼前豁然開朗,好美的蘭花,好翠的蘭草,還有那折射著紫光的礦石,真的好美好美。
還有,這……是神仙眷侶麼?
那七色蘭草鋪墊的褥塌之上,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將頭埋首於側倚在他身上閉目淺睡的女子頸項,深情呼喚,“桐……”
原來,他呼喚的是她,不是我啊。
我正想飄過去,去看看這男子女子長的是何模樣,卻聽一聲威風凜凜的“嗷……”
我立刻從夢中驚醒,惺忪的睡眼因為眼前景象而瞪得滾圓。
血盆大口……可以將我整個腦袋都吞下的血盆大口!
連日逃婚的疲憊與眩暈的饑餓在這一刻都被濃濃的恐懼說代替,因為離我前方不到一尺之遙,赫然站了一隻成年的白一虎,此刻正張著獠牙猙獰著雙眼將我視為它的盤中餐果腹肴。
倘若我的腦袋再往前傾一下,抑或是它再往前撲些……我咽了口口水,幹澀的唇皮已經開裂,隱約可見血痕,難道就是這點血味將它給引到此處的?
身後是一棵叫不出名卻有些粗大的樹,退無可退。
我的心砰砰直跳,額頭冷汗沁出,正不知是該爬樹,還是以隨身所帶的匕首肉搏,卻忽見它背上插了兩隻羽箭,隻一個眨眼,前一刻還微風凜凜的山大王就倒了下去,口吐血沫。
我原本是該趁機逃的,可是當發現它那一雙漸漸黯淡的眼居然似流露著祈求,而它的身後也陡然蹦出一隻“小貓”乖巧的****著它濡滿血沫的****時,我的步子卻是怎麼也拔不開,就好像是……我覺得它是臨終托孤一樣。
“沿著血跡仔細搜,它中了箭,肯定逃不遠!”一陣熱風刮過,卷來幾聲隻言片語。
“你……是想讓我替你養它?”我也不知怎的,明知眼前的是一隻老虎,卻總覺得它似乎通些人性,便指了指它身邊的那隻小虎,問。
它自然不會回答我,似乎已經無力再叫,但眼裏的祈求卻因那愈近的人聲而倏然濃了幾分。
“它應該就在這附近,快搜!”
這時,小虎依依呀呀叫了一聲!
“它在那邊!”
我被嚇了一跳,這些人的嗅覺不是一般的靈敏!
“嗷……”這時,奄奄一息的大虎也叫了一聲,這一聲是叫給我聽的,沒有多少力道,卻已然是用盡了它所剩無多的力氣。
我看了看那小虎,再看看它,聽著人聲,想著自己反正也是逃亡,不妨多一小伴,未為不可。
“好,我在它在,我亡它亡!”我當機立斷,不再猶豫,當下抱起小虎,掩住它的口不讓它叫出聲,匆匆對那大虎說了一聲,向它許了我的諾,而後匆匆竄入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