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怎麼了,趙博也已經用自己的眼睛確認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自己用權杖測試石碑的時候,估計就是那幾分鍾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二河的大半條手臂血肉模糊,骨頭渣子已經翻在了血肉的外麵,他的整張臉都已經呈現金紙一樣的麵色了。最糟糕的竟然還不是他的手臂,他的肋骨哪裏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一直在流血,不休止的留著烏黑的血液,一排清晰的小洞觸目驚心的出現在哪裏。
瘋子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的頭頂、手臂、大腿和後背都被炸的到處都是血紅色,血一直在滴答,頭發都板結成塊了。就像一個恐怖的血色野人。
周正倒是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整個人都暈迷不醒,一直掛在楊巨帥的肩頭,完全沒有醒轉的意思。
趙博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就要爆炸了。他覺得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是自己錯誤的指引才導致大家出現這種毀滅的打擊。但他不敢主動說是自己的責任,他很怕。他攙扶著旁邊的一棵樹一直在做深呼吸。
周長發是惟一一個毫發無傷的,估計是他跑的最慢,所以沒有趕上陷阱啟動,也是因禍得福了。他臉色也不好,緩緩的轉過頭看了眼趙博,問他:“你剛才一直在幹什麼?”
“我,我一直在研究石碑。石碑上的孔洞。”趙博用手指著石碑,牙齒一直在打架。
瘋子根本沒有理會周長發的問題,直接一個縱身就揪住趙博的衣服領子,紅著眼睛陰沉沉的說:“救他,不然就讓你給他陪葬!”
趙博被他揪的連連咳嗽,他喘不上氣隻好拚命的推著瘋子,但瘋子的力氣好像有如神助,不管他怎麼推搡就是推移不開。
周長發突然丟掉登山杖,大吼一聲:“夠了!”
瘋子像是真的瘋了一樣,他突然就鬆開趙博然後就開始沒接沒完的用頭錘擊的樹木,他的無助和痛苦讓趙博非常揪心。他無視周長發有些敵視的眼神兩步並三步的來到二河麵前看了看,又皺著眉頭來到了周正的旁邊。
本來已經停止撞擊的瘋子看著趙博再次放棄了二河,他索性直接就掐住了趙博的脖子,把他狠狠的頂著樹幹上,他明顯精神已經有些異常,他掰著趙博的下頜骨,用頭壓著他的腦門,氣喘籲籲的跟他說:“看來你是沒明白我的意思。現在就去救他,不然我就讓你嚐嚐被炸彈炸飛的滋味。”他拍了拍自己的腰和胸口,“這滋味一般人可品嚐不了。老牛掰了。這世上一共隻有2個,上一個就被我們送人了。就因為他不聽話。你要是不聽話,我不介意把最後一個送給你。”
趙博拚命吞吐著氧氣,艱難異常的對他說:“絲……沒明白,咳咳,的是你。放開。必須先救周正。絲絲……不然誰也活不了。咳咳。”
“放屁!我說先救二河就先救二河!”瘋子嘴裏的血沫子就那麼直接噴進了趙博嘴巴裏。那股帶著異樣瘋狂的血液讓趙博渾身不自在。他猛力的掙紮,一口咬下了瘋子胳膊上懸掛著的一塊肉。
瘋子什麼也沒說,就瞟了他一眼。
“好吃嗎?一會兒你炸飛後,我也嚐嚐,看看是你更好吃,還是之前那個人更好吃。”
趙博的感受非常直接,他知道這個人精神已經不穩定了,他很有可能說炸就炸。這時候肯定不是嚇唬他,估計之前確實也這麼殺過人。
他嘴唇上流淌著瘋子的血,頭上滴答著瘋子的血,衣服上也沾染著瘋子的血。整個世界都瘋狂了。他終於輸給了這份瘋狂,他點頭答應。
“好吧,我答應你,答應你!鬆開我。”趙博閉上眼睛衝著天空嘶吼。
已經滴答成血人的瘋子這才緩緩的放鬆力道,慢慢的踉踉蹌蹌的後退,接著整個世界在他眼前都消失了。他就那麼毫無預兆的往後直挺挺的跌倒了,暈厥了。
趙博整個人都被瘋子折騰的夠嗆,他喘著粗氣轉向周長發,“我沒做任何背叛大家的事情。請您相信我。幫我照顧一下他吧,他失血過多了。”走向二河之前他再次回過頭來說:“我一會兒會慢慢和您解釋,有什麼問題一會問,好嗎?”
本來和大夥兒都站的遠遠的周長發終於拖著腳步挪到瘋子旁邊,他從背包裏摸出一瓶金創藥,馬馬虎虎、三心二意的點著。隻有趙博回身看他的時候,他才會比較認真的多點幾下,其他時候基本都是敷衍了事。
和瘋子的症狀不一樣,二河的傷不光是出血的問題,更重要還有中毒的問題。趙博有些束手無策,他又不是學醫的,能做的隻有紮緊他的大動脈血管,減緩血液流出和大概的清理傷口,不要發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