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先生罰了夏瑜抄《靜心語》二十遍。
抄完夏瑜的手仿佛都要斷掉了。
用完晚膳就堪堪倒在床上。
微風拂起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夏瑜向來不喜關窗,抬頭卻見明月。
皎皎空中孤月輪,此時卻獨是他一人。
都說夜晚的情緒綿延,夏瑜亦是如此。
他幹脆更衣起身,踏出了寢殿。
昭陽帝待他是真的好,宮殿給的是所有皇子中最大視野最好的一間,院內還有個小池。
已然入秋,這池邊的楓葉不知何時染紅,飄飄然就落下。
耳畔是隨著清風伴來的笛聲。
“這是誰家的小郎君,笛子吹的甚是好聽。”夏瑜朝著笛聲方向喊一聲。
吹笛之人頓了頓,又繼續吹著。
夏瑜心道這人還真是高冷,隻身去尋。
月下是黑色的身影,長袖飛揚。
“小郎君好生眼熟。”夏瑜眯著眼看他。
此人放下手中的笛子“當然眼熟,我們白天才見過。”
池昭麵無表情地看他,又自顧自地吹起來。
“原來是池小郎君,這麼晚來我寢殿吹笛子,可是在喚我出來?”
夏瑜自知他非此意,倒還是逗他。
池昭也很是不禁逗,耳根紅的徹底“你莫要胡說,我隻覺此地風景甚好。”
“小郎君,你喜歡我這地方?”夏瑜晃了晃手中的野草“我夏瑜在宮中過了這麼久,倒還沒聽說哪家的豪門權貴有姓池。”
“二殿下也是,從來不以殿下自稱。”
“哦?我向來不喜歡這些俗禮。”
這池昭到底是哪方的貴公子,夜半三更還可以在宮中逗留。
“殿下能在繁瑣的宮中活得自在,倒也是種本事。”池昭把笛收回乾坤袖中。
“小郎君,夜長夢多,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夏瑜說完便進了寢宮,待到外麵沒了動靜才道:“青隱。”
黑衣隱衛不知從哪裏出現“青隱在。”
夏瑜壓低了聲“你去查查,池昭的身份。”
“是。”青隱領命後就消失。
次日還要去書院,夏瑜把燈吹滅後就睡了。
第二天夏瑜頂著黑眼圈,還要遭受教書先生的催眠。
他看了看旁邊的池昭坐的筆直,聽的認真一點也不犯困。
夏瑜來了興致,提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揉起來丟到池昭的桌上。
池昭瞥了一眼夏瑜,把紙團丟到了一邊。
夏瑜不服氣地又寫了一張丟過去,池昭這會連看他都沒看,直接丟到了旁邊。
夏瑜正欲寫第三張,先生就怒吼“夏瑜!”
夏瑜忙站起來“學生在。”
教書先生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手“你把我剛剛說的背一遍。”
夏瑜回憶了下“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先生摸了摸胡子“很好,會背了,你可知這其中的意思?”
“自然,大概就說,見到好的就向他看齊,不好的就自我反省。”
“馬馬虎虎,你即是知道此意,為何不做!”教書先生唾沫星子亂飛“你也不知道向池昭學學。”
夏瑜有些犯困,他知道老先生又要開始絮絮叨叨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鳥啼也聽不見了,先生才緩緩道:“行了,你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