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晚了嗎?”
看著眼前的屍橫遍野,一片狼藉,鍾先顧皺了皺眉頭。
慘,慘不忍睹。
鍾先顧已經沒有了下腳行走的興趣,好好一座武夫山門,就這麼被人滅了門......
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坎兒山?”
鍾先顧若有所思。
眼下多想無益,這漫山遍野的孤魂野鬼,若是不把他們引進死道,恐怕又將被有心人利用。
如此想著,鍾先顧大手一揮,一枚甚大的,散發著濃鬱死氣的紫金葫蘆。
這件紫金葫蘆自然不同於紫雲道人手上那件。
不談其用,光是品級兩者都無法相提並論。
鍾先顧手裏那件,可是北帝宮傳世珍寶,其品級更是達到了仙兵的秩序。
再往上,那可就是仙器,荒古混沌器了。
九州天地,存在的不過雙手之數......
待將殘魂盡數裝進紫金葫蘆,鍾先顧悶頭喝了一大口酒。
這越是天地動蕩,人間山上山下就越是不太平。
恐怕用不了多久,還不等天幕徹底破碎,天外邪魔盡數湧入,這天地間,便已經人跡終滅......
“此方山水正神何在?!”
“此方淫神地魔何在?!”
鍾先顧兩次抖腿,山勢竟是往下泄,卻也再無任何異樣,更無所謂的山水封正現身。
片刻之後,鍾先顧環繞了整個坎兒山六峰,也隻找到了三隻還未化靈的精怪屍體。
是的,屍體。
它們的衰亡很大程度上和坎兒山山運掛鉤,人死堂塌,就很有可能導致這般結果。
鍾先顧沉默不語,這個爛攤子,收拾起來讓人心事重重。
不知何人所為,又是因為何事?
以如此極端的方式滅掉一家山門,沒有留一個活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歎了口氣,鍾先顧對著紫金葫蘆裏的冤魂開口,“雖不知緣由,但我鍾先顧雖是隨性,但自知理後,故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為你們謀一個好的後世,亦或者有機會能洗刷你們的冤屈......”
“隻是......”
後麵的話鍾先顧沒說出來,隻是他如今跌境不痊,恐怕難以成事,能做的也隻是善待他們的殘魂罷了......
當然,最讓鍾先顧心中泛起惡寒的,更是在山腳下,那大慶國五千騎甲衛的所在地。
那裏血光衝天,血流成河,五千重騎甲衛皆化為一灘爛泥。
山上人相爭,尚有由頭隱晦。
不過一旦波及山下人,鍾先顧是怎麼想都想不到理由的。
“可恨!”
“可恨自己再無回溯光陰之力,可恨自己總是晚來一步!”
也就在不再嬉皮笑臉的鍾先顧自責不已的時候。
一個聲音沒有半點情感的在此方天地回蕩。
鍾先顧抬眼驚愕,伴隨著那讓鍾先顧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方慘絕人寰的山門上空,竟像是被人憑空撕開一道口子一樣。
有一道道人影魚貫而出。
為首之人表情鐵青至極,同樣也帶著一抹極為深刻的自責。
這個人......鍾先顧好像認識......
他說,“因為有鍾先生,我才不會對這個世界失望啊......”
他說,“對不起,我聽到了你們的呼救,可是我還是沒有趕得上......”
“對不起吳宣,對不起羅青,對不起栗山,對不起坎兒山......”
“我周天,不配當一個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