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攔住祥子湊近來酒氣熏人的嘴,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盡可能溫和地說:“先洗個澡吧?我去給你放水。”
她掙紮著想起來,祥子卻搖搖頭,騰出一隻手捉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縛在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堅定地伸向她的敏感部位。
她用力地扭動身體想避開這一切,可是她的掙紮隻是讓祥子更加興奮。意識到這一點後陸婉不再有任何動作,這是夫妻義務,她無法避開,她的反抗隻是顯得自己越發的矯情罷了。
她選擇了這個富有的家庭,自然就不能避開做人妻子的責任。
她是醫生,她知道如何才能讓自己的第一次盡可能地減少痛楚。
陸婉被動地承受和等待,瞪著眼睛看著鏤著精致的花紋的天花板,強烈的燈光把這一切映照得那麼分明,甚至於,她能看見自己心裏隱隱升起的悲哀和疼痛。
還是讀書的時候,一大群未婚的女孩子躲在暗夜的宿舍裏討論女人的第一次,那時候,心裏的想象是多麼美好,即使痛也該是快樂的,甜蜜的,期待的。
可真等到她的第一次到來,她發現,原來美好的,都是想象的。
隻是,她也沒有等到自己預期的疼痛,好像隻是輕微的一陣撕裂,祥子就順利地占有了她的身體。
甚至於第二天早上她也沒有見到床上有任何類似於血漬的痕跡。
她摟著被子坐在床上怔忡了好久,她完全沒有想到,她的第一次就像這樁婚姻一樣,沒有意外的驚喜,也沒有特別的疼痛。
隻是,她苦心守了那麼久的第一次,居然也沒有太刻骨銘心的感覺,就讓她完成了從一個女孩到女人的改變。
祥子倒是無所謂的,醒來後看她依在床頭隻微微蹙眉問她:“起這麼早?”
然後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沒有愛撫沒有纏綿沒有早起時愉悅的微笑,陸婉也並非是不切實際的人,她和祥子,並沒有多少感情的結合,她和他之間,即便有過肌膚相親了也仍是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她不期待這個婚姻會有多幸福,但是她想,她願意努力地去嚐試,可以盡可能平和平靜地相處。
她需要的婚姻,兩個人可以沒有多相愛,但一定能相融。那樣隔三岔五的爭吵打罵,她看膩了也過盡了,她要創造她自己的新生活。
想到這裏,陸婉的心又稍稍有些柔軟,她看著熟睡中祥子寧靜的側臉,俯下身去輕輕吻了吻他的額角。
祥子並沒有真的睡著,他睜開眼睛看著她,微微笑了。
和祥子下樓來,祥子的父親李長樂正戴著老花鏡在客廳裏看報紙,婆婆賈秀芬在給家裏那隻斑點狗洗澡。
其實下來前她有問過祥子,早上她要不要做點什麼,祥子聞言瞪著她反問:“家裏有阿姨做早餐,爸媽有自己的事要做,你想做什麼呢?”
那麼奇怪而苦惱的樣子,倒把陸婉惹笑了。
隻是畢竟新嫁過來,雖不興古時早起給公婆奉茶那一套,必要的麵子功夫也是要做的。所以陸婉叫了聲爸媽,然後走過去問賈秀芬:“媽,有什麼是要我做的嗎?”
後者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能有什麼做,你多陪陪祥子說話吧。我這兒子,以前老嫌太寂寞了,現在老婆也娶進門了,總不能再讓他感到無聊了吧?”
她應了聲正想走開,賈秀芬卻忽然叫住她:“本來說蜜月旅行讓你們出國玩玩,可祥子身體不太好,我看你們就在附近找點名勝玩兩天算了,你說呢?”
雖是商量,但陸婉看她分明是定了的意思,她本就不太在意,因而也無所謂:“好,我沒意見。”
隻是,祥子看上去健康得很,她倒沒看出他哪裏有不舒服了。原以為這應該是賈秀芬的推托之辭,誰知說的卻是真的。
她就奇怪為什麼她和祥子的蜜月,婆婆偏讓個小叔子跟著:“李瑞整天無所事事,就讓他和你們一起去吧,給你們提點東西拍拍照什麼的都好。”
李瑞分明是不願的,聽到賈秀芬那樣說,飯扒得又快又響,簡直就是無聲的抗議了。
陸婉看得暗地失笑,但也不好說什麼,說多了,倒顯得是她小氣,不願與小叔子同行了。
可是蜜月開始後的第三天,陸婉發現祥子真的有在吃藥,她一時好奇,問他:“你哪裏不舒服了嗎?”
隨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藥瓶,祥子的表情奇怪得讓人生疑,他幾乎是驚慌失措地一把搶過來,惡聲惡氣地搶白她:“沒什麼大不了的嘛,這個你也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