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握著手機的手輕輕顫抖著,這事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也不知道如何給王虛解釋。她打通了唐天明電話,問唐天明知道高鐵規劃的結果不?唐天明說知道了。劉梅說那我們怎麼給王虛解釋?唐天明說那還解釋什麼?越解釋越解釋不了。爭項目是個複雜的事,爭到和爭不到都是正常。劉梅說關鍵是我們這次是三縣聯手。唐天明道:那是不假。可是聯手也不代表就必須都能成。而且這事是發改委定的,我們也無能為力。王虛最近是很為難,京彙的事,也出了意外。現在這個又……說老實話,我也同情,但我們改變不了發改委。何況這事不宜於再往下搞,再搞,發改委那邊一生氣,也許我們一切的努力都泡湯了。駐京辦馬上要撤了,我是把這個項目作為對湖東的最後一次交待的。
劉梅頓了會兒,才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撤?”
“沒定。我現在在湖東。”
“我曉得你在湖東。聽說是一位老將軍去世了?”
“是啊!”
“我昨天在省駐京辦那邊,聽他們說,有些地方正在設立文化研究會,以民間形式留人駐在北京;還有個別地方,幹脆將駐京辦整個地搬到在京企業去了,成立了所謂的企業聯絡部。當然,也確實有一些真的撤回去了。撤回去的都是經濟發達省份,而且成立駐京辦較早的。他們在北京的關係早已到了駐京辦在不在都一樣的地步,另外,國家大麵積投資,他們都早已撈夠了。現在積極響應上麵政策,也是做出一種姿態。不過,到目前為止,江南省一家沒動。”
“那省辦的態度是?”
“肖主任說,堅決執行中央政策。靈活處理相關事宜。”
“這個有意思。一是堅決執行,二是靈活處理。好!我在這邊處理老將軍歸葬的事宜,等葬禮結束,我就回北京,到時再談。”
“好的!”劉梅道:“哪天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唐天明說:“那就謝謝了。到時……啊,你們的梨花節很成功嘛,我剛剛在電視上看到介紹。不容易。”
“一般吧,反正都是節慶文化。不過仁義是第一次搞梨花節,這樣也算可以了。我這個駐京辦主任,也總算有個好交差。”
“那是。駐京辦就是幹這個的。好了,再說。”
唐天明是個心很細的人,劉梅回仁義搞梨花節期間,唐天明專門從北京發了個短信,表示祝賀。劉梅請他參加,他說一不夠級別,二沒有時間。說到邀請的嘉賓,劉梅心裏就有些惱火。仁義排出來的嘉賓名單中,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是有宋洋的。那是範任安書記親點的。可是第二次就沒了。理由是政府那邊同宋洋副行長進行了接觸,宋行長說時間安排不過來;另外就是,全國這樣大大小小的節慶太多,上麵有規定,一般情況下是不準出席的。劉梅為此打電話問宋洋。宋洋說這理由一半是自己講的,一半是仁義那邊給添上的。不過也好,仁義梨花節期間,他正得到南方去主持開行年會,那是絕對走不開的。要是真的反複地“真誠”地邀請了,他還真為難。一來是因為範任安,二來更因為劉梅。“有這兩點,我能不去?可是,怎麼去呢?”宋洋在電話裏告訴劉梅:“範任安可能節後就要離開仁義了。”劉梅問:“到哪?”宋洋說:“聽他自己說是到市裏一個部門。看來是帶點處理的性質。不過,範自己卻還滿意。這裏麵,也許……”
晚上,劉梅在底下餐廳單獨做了點稀飯,慢慢地吃著,邊吃邊考慮明天是不是跟宋洋一道去醫院檢查。兩碗稀飯吃完,她也決定了:明天就去。但不和宋洋一道,一個人去。
出了餐廳,劉梅沒有回房間,而是往大門外走。她想沿著這賓館後麵的小道散步。可是剛走幾步,就有來電。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想掐了,又覺得不合適,便接道:“你好!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