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尚看著他步步緊逼,捏緊了手中的劍,一把向胡賈刺去,叮一聲,那劍就如破鐵般被一顆石子兒打斷成兩截。
胡賈猙獰地大笑著:“哈哈哈!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如此不自量力!”折扇一收,吩咐下人綁了子尚。牽絲戲的戲班子人人驚得顫著身子,胡賈卻柔聲寬慰:“你們也看到了,陳班主想不開,可不怪你們,繼續吧!”眾人顫微微地繼續演戲。
被關在木匣子裏的花翎淚眼婆娑地翻開匣子,她的靈力不夠變成人形的……她小心翼翼地爬進戲客的袖口,找了好久才找到關著子尚的地方。隻聽見家丁高聲喊:“你們也聽到了!此人與公子可是奪妻之恨!此恨不共戴天!他不是擅牽絲戲嗎?那就砍了他的雙手!”眾家丁推攘著要砍了子尚的手……
子尚靜靜地坐在那兒任人擺布,一如她初見的模樣,眼裏是熟悉的絕望。那雙靈巧的手日日描繪著她的麵容、為她穿衣梳洗,以牽絲控製著她舞動……回憶堆滿了神識。
花翎低頭看了看自己變大的身體,太好了!她撒下一把絲拴住要砍子尚手的家丁一拉,家丁狼狽地跌在地上。花翎舞動著手中的絲線,控製了子尚周圍的人,子尚看向她,眼眸一亮,站起身,喃喃出聲:“黎月,是你嗎?”花翎心中一澀,點點頭,跑過去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獲得自由的子尚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微風拂過,空氣中彌漫著梔子花的香甜……花翎聽著子尚的呼吸,雙手環住他的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推開子尚,拉住他的手:“快走!”
話音剛落,便聽見胡賈陰測測的聲音:“往哪兒走?”胡賈身邊的大和尚正是白日在一言堂與無念相對的那個。花翎一把擋在子尚身前。
“陳子尚,你的運氣總是令人妒忌啊!為什麼你總是被她鍾情的那個?”胡賈走近抬起花翎的下巴。“你放開她!”子尚憤恨地要推開胡賈,卻被家丁製住。
花翎看了看大和尚,忍住出手的衝動,隻輕輕拍開胡賈的手,甜甜一笑,脆聲道:“胡公子,好久不見,您還是那麼粗魯,難怪我以前想要嫁給這個窮酸書生也不要你了。”說罷,纖纖玉指點了點胡賈的胸口。胡賈一把握住她的爪子。呃,真是個色鬼!她順勢抱住胡賈的腰,柔聲道:“人家以前是眼拙,這窮酸書生有什麼好的,當初要是跟了你……”雙手在胡賈胸前畫圈圈。子尚眼中難掩痛色,胡賈聞言大笑:“現在也不晚啊!”花翎聞言,眼珠一轉,戳了一下胡賈的胸道:“那可不行,這個窮酸人在這兒礙眼,我才不想嫁給你!”“那還不簡單?來人!將陳班主送回去!”子尚被架著丟了出去。
花翎裝作愛慕虛榮的樣子,嘟著嘴要胡賈公告洛城上下,大婚的事,並要他準備好金屋、在三日後,沿路鋪滿鮮花到一言堂迎娶她。胡賈很高興地一一應了。大和尚臨走時,深深看了她一眼。幾個家丁護送著她回到一言堂。
夜幕低垂,一縷青煙飄到花翎的房間,是殘影。
“臭道士問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給胡賈?”
花翎黯然道:“還有別的辦法嗎?”殘影欲言又止:“就不能殺了那胡賈?”
“那個人可不像他弟弟那樣好對付。”窗戶一聲咯吱響,無念已經探身進來。花翎見了一笑:“臭道士,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強化我的靈力?”
……
三日後,花翎著一身天蠶絲製成的嫁衣,上了花轎。神識中卻是衣衫襤褸的少年以筆繪著她的臉,縫進她的身體時,那滴鮮紅的血液凝著一股塵封已久的記憶和那濃得化不開的情思糅進了她的神識,自此,她便有了生命,她開始對人類的情思有了意念,開始在少年一牽一引中感受他的情他的思念他的執著……子尚,我已經看不得你失魂落魄、看不得你情思入骨了。越是靈識大開,越是感受到他入骨的相思,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心痛……她要報答他以情飼養的恩情,她要替他殺了拆散她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