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颯,天高日遠。
晨輝中的草廬一片平靜祥和。
關於我到底是先天腦殘,還是後天腦殘這個問題,我與穆羽還有腓腓,進行了投票表決。
最終三票兩勝,投我是先天腦殘的穆羽和腓腓贏了。
我將自己那一票握在手中,在習習的秋風中,身姿瑟瑟,頹然蕭索。
隻覺得人生真的好艱難。
我後來詢問了穆羽關於墨無月的事。
他卻隻是言簡意賅的表示,墨無月是個大壞蛋,大魔頭。
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是我這種天生腦殘的小朋友最大的克星。
所以,以後再遇到墨無月,要直接拔腿就跑。
我心中了然,怪不得這廝長得就一副凶狠的樣子,原來真的是個壞人。
哎,隻可惜了我那寶貝生花妙筆。
另外,還發生了一件天大的稀奇事——
一向溫柔和藹的穆羽,居然非常嚴肅非常惱火的給了我一個警告。
彼時,我和他正在草廬門口的大樹上蕩秋千。
那秋千是穆羽給我做的,青藤編織而成的繩索,梨木製成的坐板,精心劈削而成,還經過了細細修磨,光滑細致。
穆羽將我抱在懷裏,雙雙坐在秋千上,他捏了個法咒,秋千便自動了蕩起來。
他這法咒施的極是嫻熟,秋千蕩的很平穩,卻是騰的很高,蕩到最高點,又猛地落下去。
耳畔風聲蕭蕭,眼前景色飛快錯落。
這感覺竟比騎著坐騎騰雲駕霧還要來的刺激。
我在穆羽懷中興奮的哇啦哇啦大叫,揪著他的衣襟,既覺得好玩刺激
,又有點緊張,害怕摔下去。
穆羽卻是笑的恣意,一手扶著青藤,一手將我攬在懷中。
“我們便生生世世都這樣在一起,好嗎?”他聲線溫柔卻堅定。
我攬過穆羽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臉上,親熱的挨了一下,又覺不夠表達我對他的喜愛,又對著他如冠玉一般的臉頰,吧唧親了一口。
“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見了雨師赤鬆子帶他的小女兒玩秋千,那小姑娘笑的像春日裏的花兒一般,看的我極是羨慕,那時候我便想,要是我也有個爹爹,會陪我玩秋千,那該有多好。”
穆羽先是愣住了,沒有再施法咒,秋千蕩了幾下,卻是無力的停了下來。
他皺著眉,認真凝視著我的臉,一字一句道:
“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再提爹爹這回事。”
思索了一會兒又接著道:
“養父也不行。”
關於這次反常事件,讓我有點莫名其妙,十分不解。
按照穆羽的話來說,我是他用自己的一根救回來的,而且悉心撫育了九千年。
既然我承了他的靈根,那我自然就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
也就是說,我也算是他的親骨肉。
可他為何這般抗拒我在他麵前提爹爹這回事呢。
我把我的疑惑與腓腓分享了一下,希望從它身上得到提點和幫助。
腓腓卻是十分無語的用肉呼呼的小爪子捂了自己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
“桃梓啊桃梓,你果然是個先天腦殘。”
我疑惑不解,對它眨巴眨巴眼。
“穆羽對你的愛,豈是父女之情,而是至純至真的男女之愛,你如今把他比做爹爹,他自然是非常不悅。”
我抓了抓腦袋,仍是疑惑不解。
“男女之愛是什麼,我也不太懂,我二弟曾說過,情~
愛就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我和穆羽每天都很親昵啊,他老是抱著我,我今天還親了他的臉,這就算是男女之愛了嗎?”
腓腓嘖嘖嘴,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哎,你果然是因為靈根不全,所以這般癡愚,心智連個小孩子都不如,哪懂什麼男女情~
愛,也真是難為穆羽了,這般對牛彈琴。”
我突然回想起何安祈跟我說的那句話:
“你這個呆頭呆腦的小桃子,九百年不開一朵桃花也就罷了,這下子一開便是連著開了兩朵。”
回想了一邊這些時日的經曆,我猛的打了個哆嗦。
何安祈誠不欺我。
黑烏鴉說他想念我,要娶我。
白蓮花說他要與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這何止是開了兩朵桃花。
這簡直就是兩顆碩大無比的紅鸞星直接砸到了我頭上,砸的我爬都爬不起來。
難不成這天上真要下紅雨了,還是昴日星官每天要從西邊出來了。
這便是世人常說的轟轟烈烈,欲罷不能的男女之情嗎?
為什麼我卻覺得這麼複雜難搞。
當天夜裏,穆羽又為我把了一次脈。
來到空濛穀自後,我喝了這麼久的湯藥,仙力倒是沒有怎麼增加,倒是覺得精神挺好,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去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