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節,尤棋和丈夫帶著孩子起到墓地掃墓。兩個孩子幫她拿著捧白菊,爭吵著應該輪到誰去獻花,呱噪地讓人心煩。

丈夫嗬斥了幾句,兩人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同小心翼翼地把白菊花放倒了墓碑麵前。

因為今天下著小雨,小女兒躲在她撐開的傘下,仰著小臉,語氣童稚地開口問她:“媽媽,外公睡在這裏會冷嗎?”

“不會,外公不怕冷。”尤棋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父親那張蒼老卻帶著笑意的臉,溫和地回答小女兒的問題。

“外公不怕冷,那麼他個人住這會不會很無聊?”大寶也跟著好奇地問。

細雨紛紛地時節,尤棋注視著這個埋葬了自己父親的墓地,思緒翻湧,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孩子。

父親其實習慣了寂寞吧,畢竟活著的時候,那個家隻是名義上的家,實際早就支離破碎了。

身邊兩個孩子開始站不住了,等不到媽媽回答,他們嘰嘰喳喳地繼續詢問著:“為什麼外公不和我們住在起?”

“外公會想外婆嗎?”

“媽媽,其實我都不記得外公長什麼樣子了。”

大兒子和小女兒的問題,讓尤棋有些無法招架,尤其最後那句,簡直就是紮心。

尤棋很想說,孩子,不但是你,就算是媽媽,對外公的記憶也很模糊了……畢竟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把父親放在心裏,有時候回想起來,悔恨地恨不得掐死薄情地自己。

見尤棋神色不善,丈夫隻好轉移話題,“外公收到花好開心,來,讓媽媽和外公聊聊天,爸爸帶你們去車上玩玩具好嗎?”

“好。”

兩個小不點很高興地同意了,丈夫拍了拍尤棋的肩膀,牽著兒子抱著女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