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時代琴弦上的放歌者(1 / 3)

◎◎劉小兵 郭 超

“白馬褂、黑褲子,鏡頭前一位矍鑠老者談笑風生。

渾厚而清亮的聲音讓聞者側耳,笑逐顏開的神態讓見者頷首。”兩個多月過去了,光明網記者李丹依然清晰記得,當時采訪空軍政治部文工團創作員、國家一級編劇閻肅的情景。作為“深入生活 紮根人民——百位文藝名家講故事”

欄目首期邀請嘉賓,85 歲的閻肅十分敬業,在150 分鍾的拍攝過程中,他一氣嗬成,絲毫沒有倦怠。

這不是閻肅第一次與光明日報打交道,他的“光明情緣”可以追溯到20 世紀60 年代,當時光明日報《東風副刊》發表文章稱讚新創歌劇《江姐》,閻肅的名字從此頻繁登上光明日報。2010 年,在他從藝60 周年暨80 歲之際,光明日報用整版刊載對他的專訪及其主要作品,一向低調的閻肅“被迫”高調了一把。而每次光明日報提出采訪或約稿要求,他也是有求必應。閻肅認為,光明日報是傳播正能量的重要渠道,他希望年輕人通過主流報紙關心國家大事。

棄學從藝、步入軍營、紮根基層,在光明網的演播室裏,閻肅的精彩人生隨著他的激情講述慢慢展開:從一名愛好文藝的青年學生,成長為一位“忠誠的部隊文藝戰士,德藝雙馨的人民藝術家”;從一部蕩氣回腸的《江姐》開始,一發而不可收地創作《紅燈照》《憶娘》《膠東三菊》等一部又一部的紅色劇作;從一首傳唱至今的《我愛祖國的藍天》,到《軍營男子漢》《長城長》《敢問路在何方》《故鄉是北京》等膾炙人口的歌曲,這些都成為留駐幾代人心底的集體記憶。

多少年來,他在全國觀眾麵前都是身體硬朗、談笑風生的“可愛老頭兒”。他做總顧問總策劃的“紀念抗戰勝利70 周年9·3 文藝晚會”

的旋律還在人們腦海中回響,他擔任《星光大道》嘉賓時的畫麵還在電視屏幕上閃爍,他編劇的民族歌劇《江姐》正在四川各地巡演熱映。然而,就在此刻,這位85 歲的老人卻因勞累過度突發腦梗,靜靜地躺在醫院病床上。

閻肅和藍天娃“12 生肖”在一起

畢生心血繡“紅旗”

“爸,您有沒有什麼一直想幹而沒幹的事呢?”“沒有。”

“那有沒有什麼遺憾?”“沒有。”

“怎麼可能?”“真沒有,因為我一直都是組織讓幹什麼就努力把事兒幹好。”

這是閻肅昏迷前,與兒子在空軍總醫院的對話。的確,閻肅一輩子都在“聽召喚,跟黨走”。

哲人說,信仰就是生命車。一個人有什麼樣的信仰,就會選擇什麼樣的人生,就產生什麼樣的行為。閻肅的信仰並非從天上掉下來,他的父母是忠實的天主教教徒,他從小受洗,在重慶一家教會學校讀過5年書,原本學校準備把他推薦到高級修道院學習天主教,當作未來的“教父”培養。可是,閻肅後來的路卻與此漸行漸遠。

1946 年,那是一個“追求進步就是民心所向”的年代,閻肅考取南開中學。在那裏,他如饑似渴地閱讀五四以來的新詩、老舍的戲劇、巴金的小說,最令他心馳神往的是紅色延安傳來的先進思潮。之後,他參加了一係列進步學生運動,讀《共產黨宣言》《新民主主義論》,慢慢成為地下黨外圍組織的成員。

用閻肅自己的話來說,那時“我對共產黨最樸素的心理就有了”。

懷揣一顆樸素之心,他投身曆次“反饑餓、反內戰”遊行,盡管鎮壓人員掄著帶鐵釘的大棒子,盡管流血犧牲衝突不斷,忠誠信仰的底色卻在一次次洗禮與實踐中沉澱加深。最終從朝鮮戰場的戰火中歸來的閻肅,如願入黨、參軍,成為一名光榮的軍隊文藝戰士。

談及閻肅的信仰,著名軍旅作家王樹增動情地說:“半個世紀前,閻老擎出一麵紅旗,此後,他用畢生的心血來繡,一針一線,一生一世。”

為紀念建黨70 周年,閻肅創作歌劇《黨的女兒》,恰逢蘇聯解體、東歐劇變,有人勸他要慎重,可他非但沒有動搖信念,反而激情創作,18 天完成劇本。“你看那天邊有顆閃亮的星星,關山飛躍一路灑下光明,咱們就跟著它的腳步走,哪管它道路平不平。”“隻要能為黨報效,頭可斷血可拋,有什麼天大的重任我來挑!”總政歌劇團原團長、作曲家王祖皆認為,這些唱詞充滿了閻肅對黨的忠誠。閻肅則說:“當時,我的腦子裏沒想別的,就想告訴人們什麼叫共產黨、共產黨在哪兒、共產黨員什麼樣。”

2009 年,在國慶60 周年大型音樂舞蹈史詩《複興之路》創作過程中,閻肅又以79 歲的高齡,領銜文學部主任。時任該劇總指揮的國家文化部原副部長陳曉光說:“考慮到閻肅的年齡,我本想讓他做顧問的,可他堅持要求到創作一線去。那一年,他起早貪黑,一絲不苟,創作的《我的家園》《馬蘭謠》藝術效果特別好。”對這段高難度創作,閻肅是這樣形容的:“一路發燒般走過來,始終熱度不減。”

閻肅與三位江姐飾演者探討舞台表演入黨前,閻肅認為共產黨了不起,崇拜黨;入黨後,覺得自己離黨員的要求差得挺遠,凡事以共產黨員的標尺丈量自己。空政文工團團長張天宇回憶說,平時閻肅的社會活動非常多,但每次出去時,都會打電話給他請假,“團裏有他這樣的老同誌,是一筆寶貴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