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顧餘淮這番一馬車的東西實在是太招搖了,還是許嬌杏要去京城的事兒傳開了,這番,顧餘淮回了瓜棚,連著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就聽黑子叫了起來,一探頭,才發覺是王桃花和李雙河來了。
夫妻兩推推搡搡的,似起了爭執,李雙河想走,卻又被王桃花給踹了一腳,沒有法子,他隻能硬著頭皮往瓜棚裏去。
李雙河這一路走的,本就極為不情願,待他看到了一旁的顧餘淮之後,他就越發局促了。
“二,二郎,原來你在啊。”他訕笑著打了招呼,就沒了後話。
顧餘淮淡聲應了一聲,臉上卻找不到絲毫笑意。
對李雙河和王桃花這兩口子,他實在是生不出什麼好態度,畢竟,據他所知,王桃花以前沒少找杏兒的麻煩。
顧餘淮等了一陣,也沒有等到李雙河開口,他整個人頓時就沒了好脾氣。
冷著眸眼,他就要發作,冷不丁的,卻也王桃花衝了上來。
她對著李雙河就是一通訓斥,李雙河麵色尷尬,整個人局促不已。
顧餘淮看著這場景,本想趕人的心,也沒了,他對李雙河格外的同情,隻覺得此時此刻的王桃花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母老虎。
隻將王桃花和許嬌杏比上一比,他就格外的慶幸,慶幸自家杏兒是個嬌滴滴的女子,從未長成這般張牙舞爪的樣子。
王桃花訓了一陣之後,似才想到了什麼一般,趕忙就問了一句:“對了,杏兒怎生不在,我找杏兒有點事兒。”
顧餘淮才回來,連著許嬌杏的麵還沒有碰上,如今再看王桃花這樣子,下意識的,就不想自家娘子跟她接觸,她可不想自家娘子被她給帶壞了。
隻是,他這個話還沒有說出口呢,就聽外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許嬌杏一手拉著阿滿,一手端著木盆子回來了。
儼然,她是去溪邊洗東西了。
如今,新年才剛過,往空氣中哈上一口氣,仍能見到一團白霧。
這水裏的溫度,自然也極冷。
顧餘淮的目光望許嬌杏那紅彤彤的雙手處看了去,不由得,他心裏竟生了一股子心疼之感,趕忙就上去拉了她的木盆,沒好氣道:“你就不知道找我幫幫忙?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吧,以後我來洗。”
“這麼多年,我娘都是這麼過來的,她早習慣了。”這時,阿滿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更何況,你明知道我娘要走了,這屋裏該收拾的東西還多,你怎麼就不留下來幫幫她?”
顧餘淮被阿滿這一通連懟,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將木盆放在了邊上,他反手拉著許嬌杏的手,就吹起了熱氣:“杏兒,往後這衣服,歸我洗。”
王桃花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竟忘了自己過來的初衷。
饒是許嬌杏命再好,她也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羨慕過許嬌杏!
想想自己寒冬臘月的,照樣下河洗衣服,李雙河連著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她忍不住就用手拐子碰了碰李雙河,怒聲道:“瞧瞧,瞧瞧,都是有男人的人,你看看人家二郎是怎麼對嬌杏的,你再想想你是怎麼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