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芊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說,“是你出軌在先,你要賠償我。”
餘川說,“好。”
“你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會要很大一筆錢。”
“好。”
“這套房子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要歸我。”
“可以。”
秋芊忽然不說話了,看著某處發呆,眼眶裏隱約含著眼淚。
餘川沒有留意,仍在回憶,忽然,腦子裏猛地閃過幾個畫麵。
那是說“不要老聽新聞”的阿宋,看見警察就狼狽躲閃的阿宋,還有,素顏的阿宋——那張臉慢慢和電視上通緝犯的臉重疊起來了。
餘川“騰”地一下站起身,秋芊警覺,幾乎是立刻抓住他的胳膊。
“你去哪裏?”秋芊說,“我們還沒有談完。”
餘川急切地,“你的條件我都答應,還有什麼我們以後也可以再談,但我現在真的。”
“這個家對你來說就這麼不重要嗎?”秋芊眼裏的淚一下子湧出來,“人家說一夜夫妻有百日恩,你呢?為什麼你在我麵前,好像多說一句話都好累?”
她十分用力地抓著餘川,生怕他掙脫似的,“我欠你什麼,你告訴我,是不是我欠你什麼?”
餘川看著她靜默片刻,最終隻吐出蒼白的一句,“對不起。”
兩人之間出現短暫空白。
鏡頭轉向牆麵上兩人的影子,是變形的,而淅瀝淅瀝的雨聲,日光燈照明發出的“滋滋”電流聲,和蚊蟲扇動翅膀帶來的“嗡嗡”聲填補了這時刻聲音的空缺。
“你還記得嗎?”忽然,秋芊帶著哭腔,說起毫不相關的事,“我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你穿了件很新的襯衫,整個餐廳裏我就看見你的衣服,白得都好像在發光。”
沒等餘川說什麼,也或者是怕餘川依然不會說什麼,她很快就接著道,“那時候我就想啊,這男的看起來還挺重視我的。後來你說,你對結婚對象沒什麼要求,能好好過日子就行,我又想,這人蠻實在,比之前相過的那些人都實在。”
“然後我們吃了飯,看了電影,你送我回家,我問你,還會和我聯係嗎,你有點不好意思地衝我笑了,說我要是願意,當然可以,結果我們很快就結婚了。”
餘川卻說,“那麼久的事,我記不太清了。”
秋芊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情緒在一陣陣悲涼的笑聲中走向爆發。
她瘋了一般撕扯起丈夫的衣服,用力地捶打他,語無倫次地咒罵他,中間夾雜著幾聲含混的嗚咽。
漸漸地,她罵出口的內容變得很難聽,阿宋在她口中變成專門拆散別人家庭的“婊子”。一直站著沒有動作,任她盡情發泄的餘川忽然躲了一下,秋芊向前撲了個空,差一點因為慣性摔倒。
餘川的語氣強烈了些,“你不要這麼激動,她不是這樣的人,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秋芊冷笑,“怎麼,我隻是動嘴罵了幾句你就心疼成這樣啦?”
看著餘川不快的神情,她頓了一秒,再次爆發,“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