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這些草原上的野蠻子,以為最近練了幾年兵,就目中無人,可以來我們碧雲國挑釁了嗎?勸你們識相點,最好盡快放開薛小姐。否則,少城主一定會讓你們後悔不迭。”
令眾人吃驚的,說話之人竟是那貌比玉女的俊美青年陳雙。此時,大多數的書生都噤若寒蟬,而陳雙卻挺身而出,無所畏懼,頓如鶴立雞群,令其他書生汗顏不已。
薛嫿雖難以說話,卻禁不住向陳雙投去感激的目光。畢竟赤裸裸的威脅就在麵前,眼前這文弱的書生竟然能出頭為自己說話,這是需要勇氣的。薛嫿感激的目光裏又夾雜了一份欣賞之色。
沈夢橋依然不動聲色,隻是悄悄地再度牽住了薛嫿的手。
薛嫿感受到沈先生又一次牽住了自己的手,不由怒氣橫生。人家陳公子事不關己,卻能大義凜然為自己出頭,而身邊這個行事孟浪的中年人,竟然在此刻乘人之危地占自己便宜。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薛嫿正把沈先生和陳公子作對比時,卻忽然感到一絲熱氣自手心傳入身體,然後一瞬間流入四肢百骸,而那份難受的壓抑感竟頓時被衝淡了幾分,渾身隨之舒暢了起來。
薛嫿情不自禁地看了沈夢橋一眼,隻見這沈先生也正看向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笑意。
此時的薛少澤心裏卻是苦不堪言。陳雙這書生倒是有一身氣節,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自己頗為為難。夏侯藍煙雖然囂張,但她說得對,自己現在可做不了主。且不說沈先生,自己那寶貝妹妹可是掌握在人家手裏。自己縱有千軍萬馬,又能奈對方如何?
“咯咯咯……陳公子,小妹對你的勇氣頗為敬佩,可是陳公子你可知道,你這番話讓你們的少城主下不了台呢。”夏侯藍煙完全看透了薛少澤的心中所想,嬌笑著向陳雙說道。
陳雙一愣,他本是個聰明剔透的人,一瞬間便明白過來,頓時啞口無言。
薛少澤暗暗歎了口氣,終於沉聲說道:“好,我給你們備船。不過,若是沈先生和我妹妹少了一根發絲,我薛少澤誓死誅殺你們。”
聞言,夏侯藍煙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直笑得前俯後仰,方才說道:“少城主請放心。沈先生乃是我們青川國的大才子,還要代我國參加賽詩會呢。而薛小姐更是我們草原上的貴賓,會受到盛情的款待。”
“哼,你不用畫蛇添足。沈先生是否你們青川國人,你我都心裏有數。”薛少澤冷哼一聲,向身後一人說道:“備船。”
………………
距離“閱江樓”約數十丈遠的大江渡口,勁風朔揚,一次次將浪花卷起,洶湧地拍打在岸邊,然後蕩起片片碎影,隻留下陣陣低沉的嗚咽聲。
一艘高大的二層樓船穩穩地停靠在岸邊,在江浪的的衝擊下紋絲不動。
赫連元傑與夏侯藍煙分別挾著沈夢橋和薛嫿,出了閱江樓。渡口附近的士兵們見狀紛紛圍了過來,齊聚在薛少澤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
赫連元傑見薛少澤身後跟著幾百名士兵,微微一笑,忽然吹了個口哨,從閱江樓裏瞬間湧出幾十名勁裝大漢,在薛少澤的驚訝之下,很快圍護在赫連元傑等人的周圍。
薛少澤眉宇輕輕一凜,對方竟然來了這麼多人?這些人個個孔武有力,身手都頗為不弱。這麼多高手同一時間潛入東陵城,之前竟然沒有一絲發現,看來,最近東陵城的守備疏漏了很多。
赫連元傑領著眾人大搖大擺地行至渡口,來到大船邊。赫連元傑手一揮,四名漢子“嗖”地躍上大船,在船上橫來穿去,片刻後一起會合於船頭,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手對赫連元傑道:“將軍,船上沒有問題。”
赫連元傑點了點頭,旋即身後幾名勁裝大漢上前押解沈夢橋和薛嫿上了大船。夏侯藍煙輕邁步履,剛要上船,卻忽又回頭向薛少澤笑道:“我們要起錨了,少城主不必遠送,請回吧。”
薛少澤眼中殺意一閃,沉聲道:“我妹妹什麼時候能回來?”
“少城主放心,等賽詩會結束,我國才子摘得頭名後,估計薛小姐在我們草原上也玩得盡興了,那時我們自然會把薛小姐送回來。”
夏侯藍煙剛說完,赫連元傑忽然不耐煩地道:“和他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開船!”
在赫連元傑的一聲令下,大船起錨,逆流而上,向西緩緩開去。赫連元傑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看著仍站在岸邊的薛少澤及一眾士兵,嘴角撇起了得意的笑容。
這趟東陵城之行,竟是如此順利,不僅將這連中三元的沈夢橋捉了來,還順帶擄來了東陵城主的女兒。如今甩甩袖子,乘著他們東陵城的大船,安然離去,實在是一件酣暢淋漓的事。
看著薛少澤那一臉吃癟的模樣,赫連元傑心中樂開了花。都說這東陵城的少城主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原來不過爾爾。由此看來,恐怕東陵城主薛昂天,應該也隻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吧。
赫連元傑正想著,忽然身後傳來沈夢橋的叫嚷聲:“喂,我要你們把我和薛小姐關在一起。喂,你們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