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兒,不得無禮。沈先生學富五車,博得聖上親自邀請參加賽詩會,文才絕不在那三元郎之下,豈是盜文竊術之徒。”薛昂天向薛嫿喝了一句,然後向蘇西西笑道:“西西,你剛到城主府,應該好好休息一會,尋找沈三元的事不急在一時嘛。”
沈夢橋眼角餘光瞟了一眼薛昂天。他感覺薛昂天不僅僅是在幫自己隱瞞身份,他似乎比自己更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
莫非,他不願讓薛嫿知道自己就是沈夢橋?想到他有這麼個寶貝女兒,之前都從沒向自己介紹過,沈夢橋不由暗道,該不是他不希望我跟薛嫿有太多瓜葛吧。
蘇西西聽了薛昂天的話,點了點頭,不過大眼睛依然盯著沈夢橋,眼珠溜溜地轉動了幾下,不知小腦袋裏在動著什麼心思。
沈夢橋被蘇大小姐盯得渾身不自在,忙向薛少澤說道:“少城主,李公公傷得如何?沈某去看看他。”
“李公公的傷勢無甚大礙,調養幾日就好。我帶你過去吧。”
“本侯也去看看李公公。嫿兒,你帶西西在府裏走走。”薛昂天說完,招呼沈夢橋與薛少澤一道而去。
沿著走廊,約莫走了五百米,進入一個別院,這裏種植著一排小竹林。
“竹葉青青不肯黃,枝條楚楚耐嚴霜。”隻見一片片翠綠的竹葉,在秋風蕭瑟下,簌簌作響,竹竿卻依然挺拔。
在竹林盡頭,是一棟幽靜的房舍。薛少澤指著房舍,向沈夢橋說道:“因為公公休養身體,需要清幽的地方,所以安排在這幽竹軒了。”
推開房門,臥睡在床上的李公公見薛昂天走了進來,便要掙紮著坐起身體。薛昂天見狀,忙走過去,說道:“公公不必起身,請躺好。”
李公公這才重新躺下,說道:“雜家要多謝城主和少城主,否則雜家這條老命可能就丟了。”尖細的聲音明顯有點虛弱。
“說起來汗顏,公公是為了救沈某才受此重傷的。”沈夢橋跟在薛昂天身後,此時說道。
李公公卻搖了搖頭,道:“怎能怪公子呢?是雜家不小心被人跟蹤,還給公子帶來了危險啊。”說到這,微微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不過,雜家仍然希望公子能參加這屆的賽詩會,還請公子能夠答應。”
沈夢橋歎了口氣,說道:“不知公公是否知道,翎蘭國的於思遠和趙幼年已經被青川國擄去,成為青川國的賽詩人選了。”
“什麼?那翎蘭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李公公忍不住差點坐了起來。
“我當時也很吃驚,不過這是赫連元傑和夏侯藍煙親口所說,想來不會有假。”
薛昂天也皺了皺眉道:“據說那趙幼年是個極為剛直的書生,一身強脾氣,難道他竟也被青川國收服了?”
李公公歎道:“恐怕是被威脅了,趙幼年有個年邁的老母。隻是,沒想到翎蘭國竟然能沉得住氣,一點動靜都沒有。”
“表麵風平浪靜,說不定暗流湧動呢。”旁邊的薛少澤插口道。
李公公急切向沈夢橋道:“公子,這樣一來,青川國可是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啊。如果你再不參加,我國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公子難道要讓聖上親自來請你嗎?”
“是啊,如果真讓青川國奪得詩魁,則說明青川國已經成為以文風見長的國度了。自古帝王者,以文德韜略治天下。青川國將名正言順地擁有一統天下的資格,而以青川國的勃勃野心,恐怕天下難以太平了。”薛昂天分析道。
“城主,你不用再說,我答應就是了。不過,李公公,你今天太不厚道了,竟然把我賣給了蘇大小姐。”
李公公見沈夢橋竟然這麼爽快地答應,早已一臉驚喜,哪還在意沈夢橋後半句的抱怨,眉開眼笑道:“公子啊,我也是被蘇大小姐逼問得無奈啊。不過既然公子已經打算參加賽詩會了,這身份也無用再隱瞞了吧。”
薛少澤此時驚訝地看著沈夢橋,顯然,從剛才的幾句對話中,以他的才智,已經隱約猜到沈夢橋的身份了,剛要詢問,薛昂天卻忽然道:“夢橋,我建議你就以沈先生的身份參加賽詩會,而不是沈三元。”
沈夢橋點頭道:“薛伯父所言甚是。如果我恢複身份,隻怕會徒增事端,那蘇大小姐看起來對我痛恨徹骨呢。所以,還是用現在的身份好。”
“少澤,不要泄露了夢橋的身份。”薛昂天向薛少澤說道。
………………
城主府大廳後側不遠處,有一道拱形圓門,裏麵有一片小花園。此時雖已入秋,花園裏依然姹紫嫣紅、百花競放。那如銀絲串珠的潔白秋菊、如羞麵生暈的粉紅海棠、如垂涎欲滴的橙色百合、如神秘麗人的紫色羅蘭,構織成一副絕美無暇的彩色畫卷。
花園旁邊,一個環形水池圍繞著林立的假山,池水波光粼粼,幾朵睡蓮點綴其間,隨風蕩漾。
這精致院落的最裏首,是一座二層樓閣,正是薛嫿的閨閣“晴虹閣”。薛嫿曾作過一首詞《雨前雨後》,這首詞在江南民間甚為流傳,膾炙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