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少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二公子薛少欽好奇地問道:“那後來,那賊人偷到東西了嗎?”
薛嫿輕輕一笑,接過郭大少的故事,說道:“可是那小賊等啊等,趙幼年就是不睡覺,因為那篇文章,趙幼年怎麼也背不出來,所以他還在不停地一遍一遍朗誦。”
“啊?這趙幼年也真夠笨的啊。那小偷是偷不到東西嘍。”蘇西西此時沒精打采地道。
薛嫿繼續道:“那賊人在牆角等得實在不耐煩了,忽然站起來生氣地衝趙幼年道:‘你這水平讀什麼書?’然後將那篇文章背誦一遍,揚長而去。”
故事剛說完,蘇西西和薛少欽紛紛笑了起來,兩人直笑得前俯後仰,蘇西西半晌才忍住笑意道:“那趙幼年真是夠笨的了,他朗讀了這麼多遍,連在牆角偷聽的小偷都能背上來了,他卻背不出來。那小偷說得對,這種水平,還讀什麼書啊。”
“西西,你這話就錯了。天道酬勤,趙幼年現在可是翎蘭國首屈一指的大才子。”薛嫿忽然認真地說道,然後轉向薛少欽道:“少欽,你該以趙幼年為榜樣,把你的心事多用點在讀書上。”
沈夢橋心裏也是微微動容,他之前並沒有聽過趙幼年的這個故事,但從這故事來看,趙幼年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看來這次賽詩會,這以勤補拙的書生恐怕會是自己最大的對手呢。
眾人正若有所思,一直沒說話的徐琦忽然提議道:“難得今天我們一起聚在這金鎖湖畔,不如來場詩文接龍的遊戲吧?”
“詩文接龍?好主意!”郭玉頓時興致盎然地點頭道。
徐琦微微一笑道:“那徐某就拋磚引玉,先來第一句,綠柳垂條水生煙。”
“嗯,好句子!”郭玉頻頻點頭,然後微微沉吟一下,忽看著薛嫿、蘇西西兩大美女,然後接道:“湖畔佳人笑開顏。”
“芙蓉為裳荷為衣。”趙子遊也是才思敏捷,很快地接口道了一句。
陳雙眉頭一揚,接著誦道:“勝似婷婷一朵蓮。”
郭玉此時將整首詩串連起來,誦了一遍道:“綠柳垂條水生煙,湖畔佳人笑開顏。芙蓉為裳荷為衣,勝似婷婷一朵蓮。”
“嗬嗬,四位才思敏捷,詩作得確實不錯,把薛嫿的詩興都引上來了。我也來作兩句,請各位評點。”薛嫿說完,眺望一湖秋水,隻見此時夕陽西下,白鷺齊飛、漁歌唱晚,不由吟道:“平湖秋水白鷺飛,漁歌輕唱幾時歸?”
“沈先生,該你了!”陳雙向沈夢橋笑道。
沈夢橋微微一笑,看著夕陽的餘暉將湖麵映得金黃,那遠處幾點漁船正滿載而歸,於是接著薛嫿的詩句:“夕陽斜照水成金,笑撐竹篙把家回。”
“平湖秋水白鷺飛,漁歌輕唱幾時歸?夕陽斜照水成金,笑撐竹篙把家回。”蘇西西大小姐忽然也像模像樣地將薛嫿和沈夢橋作出的詩句連起來誦了一遍,然後道:“本大小姐也來一首吧。”
小手撓了撓眼眉,醞釀了片刻,卻似乎也沒找到什麼好句子,這大小姐正有點著急了,忽然見到幾隻野鴨“撲通撲通”幾聲躍進了湖裏,頓時計上心頭,道:“荷葉瓣瓣捧蓮子,湖水粼粼戲鴨子。”
兩句誦完,蘇大小姐得意一笑,自我感覺頗好地向其他幾人道:“你們來接後兩句吧。”
眾人麵麵相覷,都體會到對方眼裏拚命忍住的笑意。憑心而論,蘇大小姐這兩句詩,第一句還有點意思,第二句嘛,原本還算不錯的氣氛,似乎被這鴨子給破壞了。
見幾人都皺眉思索,蘇西西驕傲地揚了揚腦袋,得意地望了望沈夢橋。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粗嚷的聲音道:“我來接。”
說話的人竟是一直跟在後麵的黑青年顏兆,隻見他此時也學著各位才子的模樣,拂了拂衣擺,然後伸手指點著湖裏的鴨子,誦道:“一隻兩隻三四隻,五隻六隻七八隻。”
敢情這黑小子數起鴨子來了?眾人終於憋不住,紛紛大笑起來。
湖水輕輕搖曳,蕩起了層層漣漪,一波一波地推向遠方,仿佛將岸邊青年們此起彼伏的笑聲傳播了出去,在碧水藍天間回蕩不絕。
直到夕陽沉落,天上亮起了幾點星辰,眾人才散夥。沈夢橋和薛嫿、蘇西西、薛少欽四人回到城主府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燈火通明的正大廳裏,多出了四個陌生的勁袍男子。薛昂天一見沈夢橋回來,迎上來第一句便說道:“宮中的四大高手到了,明天你和嫿兒該隨李公公赴京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