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需要,我就不會走,永遠不會。”
她說了“永遠”這樣殘酷的詞,雲欒煜費勁了全身力氣,終於從夢魘中掙出,吃力地把眼睛睜開來。
真的是江清沂,她就坐在他麵前,和這一段時間以來都看上去不同。
她沒有支離破碎,沒有神色恍惚。
她看著雲欒煜的目光深沉鎮定,涓涓款款,並且她撫摸雲欒煜麵頰的手很穩當,雖然冰冷,但並不是哆哆嗦嗦的。
雲欒煜眨著眼睛看她,茫然地問:“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就會好,是嗎江清沂?”
江清沂搖頭:“不是,你說錯了欒煜,你不會死,你隻是不該坐在河邊吹著冷風吃肉,一般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那麼幹。”
她促狹地眨著眼睛調侃,瞬間就把一切沉痛的氣氛給破壞了!
雲欒煜氣急敗壞,羞憤難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覺得耳鳴鑽心,又要昏死過去了。
江清沂附身過來,用額頭頂住他的,鼻尖蹭鼻尖,然後用她下巴在雲欒煜的嘴巴上掃來掃去。
她膩歪了很久,終於湊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死了,你就會死,我怎麼能讓你死,所以你放心,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雲欒煜說:“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江清沂緊緊地摟著他,回答說:“是的,我說的是真的。”
雲欒煜稍微振作了一點兒,就發現他們其實還在高伯這裏。
三天了,江清沂不僅沒有死掉,還沒發瘋,她認真聽高伯的話,按他的方子好好吃藥,到點睡覺,到點吃飯,到點補血,到點止疼,竟然瀟瀟灑灑地精神起來了。
她神誌清明,舉動平和,可以完整講話,並且給金醫生那邊打了招呼,告知他要稍微晚些才能回去。
跟一個醫生說,我要跟另一個醫生去看病,這絕對是另一種形式的作死。
但是江清沂就有本事,江清沂就能搞定,江清沂就舉重若輕以柔克剛地把事情擺平了。
高伯也一點兒不讓人失望。
一切都讓人感覺在好起來。
甚至是雲欒煜來勢洶洶的生病,江清沂也並未擔憂。
雲欒煜就算再上吐下瀉發高燒,那也隻是身體的正常排毒,隻要江清沂好好的,就是對雲欒煜最好的治療。
高伯更是對雲欒煜的一切不介意,用他的話說,病得好,人生病就是自己給自己殺菌,他那樣三餐不濟,氣結於胸,時而急火攻心,時而痛摧肝腸,不生病才奇怪,不生小病,那就是要生大病了。
江清沂聽高伯這麼講的時候還直點頭,表示讚成:“沒錯沒錯,那就是黑能量反噬。”
他這個奇妙的胡說八道很新穎,高伯倒是聽懂了,還嗬嗬直笑,告訴他說:“可不是嘛,所以我過兩年就不看診了,我要到山裏去,清靜無為,好好地修行自己。”
江清沂在高伯這裏用的藥很簡單,西醫用生化武器,中醫講究天生天養。
高伯在江清沂的藥方裏不過加上一味藥,她就在三天之後耳聰目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