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星期,江清沂已經擺脫了她的坐騎,她可以慢悠悠地溜達,好整以暇,雙手揣在褲兜裏還有一種閑庭信步的氣度。
她能溜達就閑不住,每天被高伯逼著服毒自盡之後,活過來就往外跑,還帶著雲欒煜一起,說是“出門夜獵,看看有沒有妖精”。
雲欒煜白眼翻上天,這青天白日的夜獵你妹啊!
江清沂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妖精!
雲欒煜這麼說了,江清沂就衝他舔著臉搖頭晃腦:“非也非也,妖精都是畫皮,紅顏禍水霍霍人間的那種,那必須是你啊大美人兒!哎你知道那什麼嘛,三界第一美人兒好像是個狐狸精。”
雲欒煜衝著她耳朵裏吼:“滾你的狐狸精!”
江清沂捂著耳朵閉眼:“是是是,你不是狐狸精,你現在這個氣若遊絲的樣子,是個美人兒燈!風一吹就滅了!咻!”
雲欒煜氣得七竅生煙,這些日子以來風一吹就咻的人是誰啊!
他叉腰,立起眉毛氣沉丹田,正準備放狠話,江清沂忽然伸胳膊挎住他,笑眯眯地說:“欒煜,就是這裏啦。”
她挎著雲欒煜,很殷勤地帶他走進店麵坐下,坐在臨窗的木頭桌旁,笑眯眯地看著他。
雲欒煜看看麵前的八仙桌,又看看屁股下麵的木頭條凳,再抬頭看見鋪麵正中懸掛的龍飛鳳舞的“逢簡人家”四個大字,好奇地睜大眼睛:“你要給我吃什麼,他們家不賣豬八戒嗎?”
江清沂一本正經地點頭:“也賣,就在你身後,你要不要回頭看看。”
雲欒煜立馬一副要吐的臉。
江清沂一把抓住他的手:“別!別回頭別回頭,別看哈,我給你吃別的,我保證你喜歡。真的!”
她說得認真又急切,雲欒煜抿起嘴巴,笑了。
他一笑,便如春花,有一種春天來了的感覺。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點,老板就笑嗬嗬地端了一個白瓷碗過來,放在江清沂麵前,問他說:“阿瀾,你這個弟弟仔,要吃點什麼呀?”
江清沂衝人家賣乖:“他什麼都不吃的阿伯!我自己一個人吃!”
老板拍她的後腦勺:“那怎麼行!小氣不能發財!把你的分給弟弟嚐,他要是喜歡,就再給他一碗。”
江清沂仰著腦袋對人家不要臉地甜笑,笑得雲欒煜寒毛都豎起來。
江清沂目送老板離開,獻寶似地把碗端起來,坐到雲欒煜旁邊給他瞧:“欒煜!欒煜欒煜,你看看,今天的雙皮奶還是加了紅豆的!燙手啊,新蒸出來的,簡直世界第一好吃!嗯!”
她一手端碗,一手拿了雪白色的瓷勺,輕輕在碗裏一撇,把雪白色仿佛乳酪一樣的蒸奶和兩顆紅豆一起挖上,小心翼翼地遞到雲欒煜嘴邊,告訴他說:“小心熱哈!張嘴,啊。”
雲欒煜被溫暖的瓷勺碰了嘴唇,機械地張開嘴巴,把食物吞了。
是熱的,很熱,溫度讓細滑柔軟的奶酪變得味道更濃鬱,讓人忍不住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