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仍然惡心,看見什麼都想吐,把江清沂笑得打滾,一心認定雲欒煜是懷孕了。
雲欒煜非常惱火,指著鼻子罵江清沂說:“你有什麼可高興!現在我要是懷孕了!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江清沂說:“……”
笑歸笑,她還是擔心雲欒煜,雖然雲欒煜自己覺得無所謂,過一陣忘了那頭豬就好了,但是那頭豬很難忘,因為他們隻要走出高伯的小院,就能看見那頭豬。
不僅是高伯的隔壁有蒸豬,蒸豬是這裏的特產,三步一家五步一戶,但凡是開小吃店的,門口都趴著一頭豬。
盛景啊盛景,純粹是跟雲欒煜過不去。
她大病初愈第一次出門,還沒看見隔壁那頭豬,隻是迎風聞了一下水蒸氣,就趴在河邊吐了個生活不能自理。
江清沂把他從河邊兒拎開,讓他趴在樹底下,責怪他說:“你能不能注意點,不要汙染水資源?!我們家的大黑鳥兒還得在裏頭抓魚呢!”
他大概是說鸕鶿。
到了雲欒煜終於不再吐的那天,他說:“江清沂,我懂了。”
江清沂說你懂個什麼玩意兒?
雲欒煜說:“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樂意留在這兒,這地方不祥,少年派你看過沒有?看著仿若仙境,其實是人間地獄,他們用障眼法了你信不信,這兒可能有個盤絲洞,”
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江清沂被他逗得笑仰過去,告訴他說:“我現在煉成了你不知道吧?!高伯給我塑了個金鋼不壞身,百毒不侵妖魔退避。這就算是個豐都鬼城,老子也過得逍遙似神仙。”
雲欒煜歎口氣:“是啊,都辟穀了,能不修仙嗎。”
江清沂摸摸他腦袋:“那還不是怨你自己,那你餓嗎?給你吃是沒問題,可是我不喜歡給你接‘吐’啊。”
雲欒煜體諒地點頭:“是的是的,不吃,我不吃。”
他也不是什麼都不吃。
高伯給他的食物配方也很神奇,基本上和喂兔子的一樣,生胡蘿卜切條,生芹菜洗淨,生菜葉子用滾水燙一燙消毒,什麼油鹽醬醋一律沒有,嚼吧嚼吧咽了就成。
跟修仙真沒兩樣,糧食作物都不給的。
江清沂看雲欒煜可憐,偷了一塊烤紅薯給他,雲欒煜不忍謝絕,勉強舔了一口,把隔夜的兔子糧都吐幹淨了。
東窗事發,江清沂被高伯指著鼻子罵,還威脅她說今天的藥裏添加一味,保證她吃完就老實。
雲欒煜歎口氣。
他做孩子的那些年,都不曾讓家長和老師費過這麼多心。
他一向是個極負責任的人。
除了向江清沂的父親那邊彙報之外,他也向林靜認真彙報江清沂的進展。
他聯絡的醫生多半是西醫,西醫看片子,沒有江清沂的身體切片他們不能做進一步判斷。
所以雲欒煜打算帶江清沂回港大醫院,請金醫生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確認她的確不再出血了。
他一邊啃胡蘿卜一邊做筆記的樣子很慘淡,讓江清沂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