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裏的小短褲給她換好,摸摸頭。
清沂一邊舔手指,一邊說:“哥哥讓清沂自己來!清沂自己會穿呀!”
哥哥把她換下來的褲子放上水池邊,笑眯眯說:“清沂還小呢,哥哥給清沂穿,等清沂長大了就自己穿。”
然後他牽著清沂的手,牽起他說:“走吧,我們上學去。”
江清沂這才發現,她哥哥背著小書包,腳上穿了白球鞋,手上掛著一支長長的雨傘。
他呆呆地跟著哥哥往外走,看見哥哥關上院門,牽好她,用雨傘“哆哆哆”地點著路麵,迎著陽光和風向前走。
那些陽光和風灑在哥哥臉上,把他額前的劉海吹起來,哥哥好看得像個神仙一樣。
她腿很短,哥哥走得不快也不慢,她還是喘籲籲的。
哥哥就說:“清沂聽見雀仔叫了嗎?”
啊?她一愣,她光顧著看漂亮哥哥了,哪有小鳥啊!
走一走,哥哥又說:“清沂看見小田鼠了嗎?從你旁邊鑽進草裏啦!”
啊?她又一愣,哥哥在太陽下看起來怎麼這麼白這麼好看啊!她哪有時間看田鼠。
又走一走,哥哥說:“清沂你聽,是不是風吹過美人蕉的聲音?哥哥聽得對不對?嗯是不是紅色比清沂高一個頭的美人蕉?”
啊啊啊啊啊啊啊!誰知道什麼美人蕉!他心裏一急,嚷嚷道:“清沂隻聽見青蛙叫!”
哥哥笑出聲來:“青蛙怎麼叫?”
清沂說:“呱呱呱!”
哥哥笑得不行,搖頭道:“什麼嘛那是書上寫的青蛙叫是:咕嚕咕嚕。”
他們聊著天就走到校門口,那些和哥哥差不多高的學生仔就叫他們:“雲欒煜!清沂!雲欒煜你又帶清沂來上課啦!”
哥哥笑眯眯地點頭:“對呀,她好聰明,她什麼都會呀。”
等一等,她聽到了什麼?她的哥哥好像是叫
雲欒煜?雲欒煜?
憐憐手術很成功,但是她不能立刻出院,創口很大,她對麻藥有些敏感,所以就隻好在藍天使留宿一夜,觀察。
江清沂也認不出她,她整個頭都被紗布裹起來了,繞得仿佛一隻巨大的木乃伊。
隻有那一把黑頭發從頭頂放出來,看上去又慘又好笑。
江清沂也找不著眼睛在哪兒,找了半天隻好隨便衝著紗布中間的一條縫兒說:“好啊,你先在這兒呆著,我明天再來。”
江清沂的那個夢很軟,她醒來之後,意外地記得夢裏的事。
那些事跟真的似的,清清楚楚,她醒來之後覺得心有點酸,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有點像剛戀愛那會兒,人空蕩蕩的,覺得周圍的世界哪兒哪兒摸上去都很溫柔。
這一線溫柔,讓她有點惦記雲欒煜。
畢竟那個清楚的夢境裏,對她那麼好的哥哥,名字叫雲欒煜。
說起來她奇怪愣住。
那個漂亮的哥哥是不是長得也跟雲欒煜有幾分像?
說不好,現在的雲欒煜也英俊,但是很瘦,冰冷又遙遠,和她夢裏那個美人蕉一樣溫柔似水的哥哥一點都不一樣。
她這麼胡思亂想著,一會兒就開車回到海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