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才人,向前飛掠,人就要到才人身邊,才人輕飄飄地拍出了一掌,雖是輕如柳絮般的一掌,卻將冰兒逼了回來。冰兒大驚,在宮裏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高手。
才人自發上撥下一隻金釵,淡淡地道:“你若是想走,便要打敗我。隻是,我怕你未必有這個本事。”
釵刺出,帶著耀眼的金光。雖然隻是一支釵,卻有劍氣縈繞其上。
冰兒疾退,卻無論如何退,都無法退出劍氣之外。
紅綢出手,纏繞住才人的手腕,冰兒心裏暗喜,正想用力。才人卻詭異的一笑,手中釵脫手飛了出去。這一次,金釵又變成了恐怖的暗器,其快如電,直刺入冰兒的腳腕。
冰兒一個踉蹌,不由地坐倒在地。才人嫋嫋娜娜地走過來,拾起地上的金釵,“看來紫衣局的武功也不過如此。”
禁軍們飛奔過來,為首一人道:“娘娘受驚了。”
才人淡淡地道:“沒什麼,幸好這個賤婢自己跌倒了。”
禁軍們麵麵相覷,心裏暗道,這宮女如此高的武功,怎會自己跌倒。身在宮中當差的人是最會裝糊塗的,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並不說出口。
將冰兒緊緊地縛住,押向太後宮裏。
煙織看著眾人離去,唇角掠過一抹笑意。等到李溶回來,若是知道冰兒已死,必然會怨恨韋後,兩人的關係也自會疏遠。韋後是皇上的生母,若是韋後與李溶關係不睦,皇上與李溶的關係也不會像以前那般親密。
說不定李溶還會謀反呢!到那時兄弟兩個兵戎相見,豈非大妙?
“你很高興?”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
煙織大驚,連忙回首,隻見一個紫衣女子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她認得這紫衣女子便是紫衣局的魚尚宮,兩人曾經見過幾麵,卻不曾說過話。
她淡淡地道:“尚宮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魚尚宮微微一笑:“我也很驚訝,才人竟身懷絕技。但再仔細想想,其實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許多年前,我曾經見過才人一麵。那時,才人隻有五歲,應該不記得我了。”
煙織這才真的驚住了,“你說什麼?”
魚尚宮道:“雖然才人那時隻有五歲,卻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大概是才人這雙與眾不同的眼睛吧!這樣的眼睛,世間大概再難找到第二雙。所以,過了這麼多年,我仍然一眼便認出了才人,隻是才人已經不認得我了。”
煙織的手握緊金釵,眼中殺機漸現。尚宮卻似不知,“我與你父親王孟賢是知交好友,雖知王家蒙難,所能做的,也隻不過是救了一個小女孩罷了。”
煙織大愕,雙手忽然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你說什麼?”
“那一日,我趕到永昌裏茶肆時,隻有一個被認為已經死去的女孩留在那裏。我將女孩帶回宮內,正巧有個名為冰兒的小宮女因病死了,我便令這女孩頂替了冰兒的位置。她頭部受了重創,這許多年都記不起以前的事。為了保護她,我隻告訴她父母雙亡,她便深信不疑……”
煙織尖聲叫道:“你說謊!”
魚尚宮淡淡地道:“我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我所說過的話,信不信不過是才人的一念。”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難道冰兒是若泠?八年以來,她都以為若泠已死,想不到若泠還活著!
煙織眼前一陣陣的暈眩,冰兒是若泠!是她親手將若泠交給了禁軍!
她不由自主地喘息著,雙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衣帶。太後一心想要冰兒死,隻要冰兒一被帶到永安宮,馬上便會被秘密處死。
是她殺死了冰兒!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八年以來,煙織第一次如此慌亂,以往無論遇到怎樣的困境,她都能冷靜地對待,可是這一次不同。冰兒會死,她會死!
“尚宮,我該怎麼辦?”她忽然跪在地上,抱住魚尚宮的雙腿,“你教教我,我不能讓冰兒死,我不能。”
“去找皇上,現在他是唯一能救冰兒的人。”
對!皇上,隻有皇上能阻止太後。
她立刻一躍而起,忘記了自己刻意隱瞞的武功,以最快的身法向著南書房奔去。所經之處,宮人們都驚愕地張大了嘴,他們隻看見一道影子一掠而過,再仔細看時,似乎是才人的身影。
才人怎麼可能跑得如此之快?
與此同時,冰兒被帶到一個小小的柴房中。
“為何不帶我去見太後?”
禁軍首領冷笑道:“你還想見太後?太後的懿旨,直接處死,你以為你還能見到太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