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浙江電視台錢江頻道,才知道不是談話類節目而是辯論節目,看來編導有意不與我說清楚,因為我太不適合與人辯論了,而且現在也毫無與人辯論的念頭,但既然去了也隻好參與節目。主題是兒童要不要進行死亡教育,我是支持方。要告訴大家的是,到節目結束支持方的人數不及反對方的一半,也就是反對進行死亡教育的,無論現場還是電視調查都占了極大優勢。做直播挺折磨人的,有一種自我壓抑,很容易出現思維空白,節奏也太快。我主要觀點是死亡教育越早越好,越自然越好,越生活化越好。死亡教育有助於理解生命的過程,克服對生命和死亡的無知,克服對死亡的恐懼,提升生命的質量。
當一個朋友的弟弟死於車禍
我們都知道這樣的事情
一定發生在路上
時常就在十字路口或者丁字路
雨夜時更為經常
而上晚班的男人走出廠門
即使看到天已下雨
心也仍是非常溫暖
這個季節死神
一般不為一場雨等在路上
這個季節空氣幹燥,寒冷來自北方
當一個朋友來信詢問能否為他的書寫個序
幹幹淨淨的文字寫在紙上
總像水一樣的單純
它映照你的夢
仿佛你正要開門
他卻已經走進你的書房
冬天的陽光
坐在屋子裏也能看見
坐在書桌前也能聽見
別把愛情看得太認真
這個下午,我無言以對
中國社會欠教育一個公道
上星期天和幾位鄉村教師聊天,談及農村學校的狀況,心中不勝感慨。
有位教師說,現在農村教師根本不敢管學生,校長也在學校大會上一再強調,誰管學生出問題,我就要這個教師好看。比如有個學生經常在教室裏搗亂,上課時說話,跑來跑去,在門梁上做引體向上、欺負小個子男生、調戲女生、完全不做作業,教師卻根本不敢管,上一次班主任稍微批評一下,學生的母親就到學校撒野,把班主任和校長家幾代女人都“問候”了,還揚言要動真格的。在這種情形之下,學校怎麼自保都是一個問題,就像這個男生,現在老師不敢管了,他就在學校裏到處亂竄,一旦出事,卻仍然還是學校和班主任的責任。更要命的是,在農村的初中學校,這樣的學生不是一兩個,一所學校還想讀書、也能讀下去的學生就五分之一左右,其他學生大都是麻煩分子和潛在的麻煩分子,教師身心俱疲,教師這口飯真是難吃了。
最近上麵又出台了新的更嚴厲的政策,學校隻要補課一旦被查實,校長和當事教師都要開除公職。這種政策更是荒唐至極。農村本來就是資源匱乏,學生更缺少應有的管教與幫助,本來通過適當的補課還能對學生多少有點扶持,現在好了,誰也不敢做這事了,就是義務補課也不行了。這對農村教育其實是雪上加霜,城裏的孩子周末都上各種社會力量辦的各類補習班,農村孩子則全部在放羊,今後學業的距離隻會越拉越大。現在農村學生上個高中已是一件難事,上大學、上好的大學,則是一件更為困難的事情了。
今天我聽見了美妙的聲音
今天我聽見了美妙的聲音。
真正的人的聲音。
我久已期待的聲音。
我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念著這些聲音。
如同揣著一團火。
我願意揣著這一團火。
我知道就是這些聲音才使2008年也變得
有另外的意義。
下午,輕輕的筆觸
1.
有一刻,總是你也看著我
不管做什麼
我都知道我像是某物
生活不平靜
寒霜降落郊外
月亮仍在山的背麵
這是你熟悉的臉
它隱去時天空暗了一些
2.
一天又一天,我希望身體變輕
可以漂浮樹梢
還希望變成一隻土撥鼠
做個土地和黑暗的信使
3.
你可以在黑暗中找到我
你用了一個隆重的詞:
“虔誠”——
你用了自己的身體
用了自己的血
4.
有時坐在院子裏
我默默憐惜
那些冬天也不落葉的樹
一如憐惜自己的母親
5.
我總是寫到很久以前
房子還埋在地裏
我還從泥土中看著世界
天使還站在我的床榻
很久以前,似乎就是一切。
6.
“記住,一個下午
氣溫仍在下降
一個下午,我莫名低語
是塵埃一樣的哀傷”。
像記憶閃回,
一條不歸路。
2009年2月讀的幾本書
1.黃克劍《〈論語〉解讀》。
2.迪蘭·鮑許:《最後的演講》。
3.謝泳、丁東:《教育放言錄》。
4.約瑟夫·費瑟斯通等:《見證民主教育的希望與失望》。
5.卡佛:《大教堂》。
這是很消極的一個月。年前年後仿佛都掉在“中年危機”裏。看人生、看教育、看自己的生命都有點沮喪。前幾天到廈門聽課,對老師們說心情不好時,要早睡、多曬太陽、吃些甜食,哈,小把戲,也就是有意識地調整自己。最近辦公室綠意盎然,特別是少白他們送的兩盆蘭花開得很香,畢竟春天了。
一點感慨而已
1.老九希望我為他的學校擬一條校訓,這大概是一件難事。他還在馬巷學校當校長時,我已經為他做過一次了,那一次擬的就是生命化教育的核心理念:“開啟智慧,潤澤生命”,後來還有一些學校也把這8個字貼在自己的牆上。老九一直催我,令我更不安,我還真擬不出來。
2.有一所學校的校訓是“猜猜我有多愛你?”這是從教師的立場寫給孩子看的“誓詞”,讓人印象很深刻,對各位教師而言,每一天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學生,也很有必要。
3.擬校訓有很多難處:它應該體現學校的辦學理念,富有曆史感;對學生而言,鮮明,便於理解;對教師而言,有意味,不斷地給人提醒;在語言上是個很大的挑戰。
4.給一所小學擬校訓,尤其難。校長的誌向很高,學校裏每天看著校訓的卻是小孩子。
5.尤其是畢竟是一所學校的校訓,你總不能抄一條“哈紮拉爾”的格言作為對付。
6.其實每一個人去擬,如果是按自己的誌趣,所擬的一定也大不相同。
7.因為你喜歡什麼其實是很個人化的,你喜歡的文字自然與你的很多趣味相通,這也是一種生命的自然。
8.同時就閱讀而言,很多的文字都能給你助益,一個認真的閱讀者總是既由著自己的“性子”,又廣為吸納,他應該是兼食五穀雜糧的。
9.我倒是想以後不能應允這類為學校擬寫校訓的工作了,因為此非自己力所能逮。
10.為書寫序也是我所懼怕的,不是一般的怕,是非常的怕。
11.也許人知道自己多一點,也就少了很多勉強。
12.有一次受一位校長之托,請錢理群先生為學校題寫校名,老先生樂嗬嗬地一口氣回絕:“不行,不行,我的字太難看。”怎麼都是不行。事後想想,還是感慨老先生真是好。
由忙碌引發的幾句感想
我想我時常就生活在“必須”之中,所有的召喚都是一種繼續。每天我都樂於接著思考教育,但往往我並沒有把這樣的思考記錄下來,這些文字已經消彌在空氣中了。其實,你過的如果是一種“無教育”的生活,那倒是好的。有時我願意說“遲鈍不錯”,“庸俗也是好的”,不是要故作驚人之語,而是你想想看,一個忙碌的人最恰當的身份就是忙碌而已。
因此我們的煩躁、厭倦、對生活的敵意都是或者主要是從忙碌中來的。像哈紮拉爾說的,你與忙碌的人最好就談談天氣,下雨或不下雨,你不要說起雨中的樹木,說起雨的不同的詠唱,雨在不同季節的氣息。哈紮拉爾給統治者的“建議”就是必須從學校開始培養未來“建設者”對生活的厭倦,因為厭倦是無害的,一個缺少熱情的人,也就缺少對生活的想象,沒有想象力的人必定是沒有“破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