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哪怕是一個時辰都好像有一輩子那麼長。大片大片的雪花早已經淹沒了鞋底,雲翰執拗地站在一旁,不肯聽張元的勸告到一邊兒的屋子裏去躲避一下紛飛的大雪。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柳煙兒看著門外的雲翰有些迷茫。隻是一瞬間就又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些事自己是必須要去做的。自己活了兩輩子,是上天給自己的優待,真真的怕是沒了下輩子。有些事,自己不想要後悔。
“我知道我所說的你定是接受不了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強迫你什麼。人活一世,我不想我死的時候是帶著對誰的歉疚和不可彌補的悔恨。活著的人還活著,隻是有些人一旦離去了,就再也不能彌補什麼了。”柳煙兒的聲音帶著飄渺,眼睛望著漫天的白雪,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微笑。
“一個人永遠都不能愛兩個人,我從來不品評你們男人的三妻四妾,也沒想過要效仿。隻是對你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想放下,而對他,我就是他的命。我不能這麼自私的決定什麼,所以一切都交給你吧。”帶著深深的眷戀,柳煙兒看了雲宇一眼,這個胡子拉碴滿心歡喜來找自己的男人啊,終究是被自己給傷了。
雲翰帶著局促的目光看著自己,甚至有些不敢去直視雲宇的目光。“煙兒,我……”
帶著淺笑牽著雲翰的手,柳煙兒笑嗬嗬的說:“你這笨蛋不許說話,我們走吧,選好了太子我們就離去好了。這麼多年,這帝國的風景我也看了個遍了,離開後我們就去周遊各國好麼?”帶著淺淺的微笑,柳煙兒拽著雲翰離去。隻是心在滴血,又有誰能理解自己的兩難。
一個是自己深愛和深愛自己的人,一個是自己就算拚了性命也換不清情債的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的人。要怪就怪自己不夠決絕不夠狠心,柳煙兒想著,怕是就算要自己的命自己最不想傷的兩個人就是他們了吧。
雲宇看著柳煙兒離去,看著雲翰的背影,手中一陣爆響,那上好的木材做的桌子竟是詭異的變成了一堆木屑,隨著風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了宮,柳煙兒端坐在桌子前。月華回來了,帶著滿臉的疲憊悲傷或者還有憤恨。隻是一切都不重要了,唔……回想三年前,自己還是個才穿越過來的小丫頭的時候。那會不知天高地厚,沒有情絲牽絆卻是最美好的日子。感情傷人啊!感歎了一聲,柳煙兒才開口。“她呢?”
“死了,她喝了毒藥死了。隻留下了這封信,讓我帶給小姐。”月華似乎是被嚇到了,臉色慘白有些不敢抬頭。
柳煙兒擺了擺手,看向月華。“小丫頭,我這就要離去了,你回去吧,陪著那個老虎好好地過日子。孩子不能離開娘,你為我離開了這麼久,小孩子怕是都要恨我這個幹娘了。”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隻是月華看到了柳煙兒眼中的決絕,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姐,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不要再折騰什麼了。月華回去給你守著你打下的基業,等你回來一定讓你看到金山銀山珠寶山,那會你說你想在上麵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奴婢都依你。”
恩恩的點頭,柳煙兒笑罵。“你這個傻丫頭,做什麼又惹我哭,眼淚都快要流幹了。”敲了月華的腦袋,柳煙兒心疼的抱著月華。“你說的哦,我可是等著金玉滿床,別到時候說話不錯算數。”
月華吸了吸鼻子伸出了小指,“我才不會呢,我們勾手指,騙人的是小狗。小姐,你可要早些回來啊。”
點了頭,柳煙兒帶著淺笑命身邊的公公送月華離去,深深地歎了口氣。“媽媽媽媽……”這一轉眼的功夫孩子都已經一歲,上下長了四顆小門牙,一張嘴說話就能漏出來,可愛的緊。抱著孩子,柳煙兒笑眯眯的看著婉婷。“寶貝,媽媽抱。”
紫兒將孩子放在柳煙兒的懷中,手指擦拭了一下眼角。“小姐,你可不許趕我走,紫兒可知道呢,你把月華送走了接下來就輪到我了,我不要。”坐在柳煙兒身邊,此刻沒有外人,紫兒自然是不需要再裝什麼。
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的丫頭,柳煙兒除了無奈還是無奈。“死丫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聲音頓了頓,柳煙兒抬起手摸著紫兒的臉。“十七了吧,倒是我耽誤了你,到現在也沒給你找到一個好婆家,總覺得心裏虧欠了你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