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思考和討論(1 / 2)

不提被老爺子怒斥的臉色鐵青,卻又不敢頂撞的趙國棟,就說陳烈他們回到了公司。

在陳烈的辦公室裏,大家都在會客用沙發上坐著,氣氛有點沮喪。從剛才陳烈在省政府說了那番話開始,大家就都在沉思著什麼,尤其是看到陳烈滿眼的淚水,為貧苦百姓吼著不公的時候,尤其是在陳烈說“78年的18人血書,那就是百姓們對無私奉獻以後的疑問,那就是百姓們對貧苦生活的怒吼。”

78年小港村18個普通的農民按血手印,聲稱如果被抓或判刑,自己的孩子托付大家幫他們養到18歲,也是以這樣的悲壯拉開了農村改革的序幕。

可往深處想想,這不是作為人民的代表,作為國家的代表最應該做的事情嗎?為什麼要讓貧民以抵押生命的方式來換取本來應該屬於他們的權力?讓國民過上幸福生活不是執政黨的基本義務嗎?為什麼非要等到國民們忍無可忍了才去進行?難道幸福的生活隻是國民們自發的去引導和創造嗎?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在回公司的一路上,這些華夏精英們都在思考著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戰敗的日本和德國在廢墟上用了不到30年的時間就又滿血複活了,再次成為了經濟強國,而且和華夏的差距也越來越大,當然,是負差。而華夏建國38年卻還在貧困線下苦苦掙紮。在沒有陳烈的慷慨激昂的評述國際與民眾之間的依從關係的時候,他們因為在國內的潛移默化的教育體係下,不會真的認為自己可以選擇思想或是選擇生活。國家大事不就應該由當權者來決定和代表嗎?作為螻蟻小民不是隻需要跟著做就可以了嗎?自己的勞動成果能被國家認可和需要,就已經是最大的榮耀了,怎麼可以和國家談論付出和回報呢?

雖然他們在留學國外的時候,也羨慕國外民眾的生活,也期待有一天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洋房小車。雖然羨慕,但也僅僅是羨慕而已,因為他們堅信,在他們信任和愛戴的國家領導人的努力下,這樣的生活也會被創造出來。看看,改革不是已經在進行了嗎?幸福的未來不是已經開始初露端倪了嗎?

大叔王寶泉咳嗽了一聲,用唾液濕潤了下幹澀的喉嚨,有些勉強的為華夏的改革辯護著:“小烈,你說的這一切是不是有些極端了?一個國家由弱變強,那得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個過程也許會很漫長,但畢竟是開始了變革,一切也會變好的啊。而且這場變革的主導也是中央提出和進行的,說明國家已經開始關注民生了,隻要華夏沒了階級鬥爭,國民生活會得到改善,國家也會越來越富強的。我們得學會相信國家,相信執政黨的執政能力。”

劉穎他們也點了點頭,對大叔的論調很是認同。陳烈看著大家一臉的單純,心裏暗暗的歎口氣,有些事情在沒經曆以前,說什麼也是不會得到認可的,80年代的人們還是很純粹的,沒那麼多的雜亂思想。如果讓他們一下子接觸到一些21世紀的灰暗事件,估計他們的精神會一下子垮掉。因為他們不會接受當一個小女孩被汽車再三碾壓的時候,路過的行人有多麼的冷漠;他們不會接受一個善良的路人扶起摔倒的老人,卻被誣告成肇事禍首的時候的那種悲懣,那種無奈。而這樣的事情怎麼也不會出現在80年代,因為這時候的人們對守望相助的詞義還是很認同的,也願意去用行動來解釋這個詞語的價值。可這樣的事情在21世紀的華夏卻比比皆是,要是讓這時候的精英人才馬上接觸這些冷漠,他們會因為道德沙漠的降臨馬上瘋掉的。而造成這樣結果,最深處的原因就是因為在改革初期,單軌發展的成功,卻忽略了最最基本的東西。

陳烈無力與大叔他們展開辯論,因為他從大家的眼底也可以看出他們的不自信和底虛,懶得和他們計較。陳烈隻是和他們討論經濟方麵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至於誰對誰錯也沒有必要去爭論,因為現在的你們也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和印證。我們還是說說經濟方麵的問題吧,關於西方國家對華夏的新經濟侵略戰略,現在還是初級階段,還處於一種資本主義商業的本能行為。當華夏對外經濟政策進一步開放,並且外國的商業成果能夠得到具體的保護的時候,這種經濟侵略的戰略才會被有意識的鋪展開,當這種危害性巨大到被所有人認知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你們可想象到那個時候的華夏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嗎?人家隻要通過經濟行為就可以達到政治目的,通過經濟行為就可以得到戰爭得不到的巨量財富,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得到。你們告訴我,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們該怎麼去抗爭?也許你們還不相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許你們很相信執政黨的辨別能力,但如果一個地方的經濟數字成為當地執政官員的升遷標準的時候,你們認為有多少官員會去保護國家利益和民眾利益?當政治成為一種職業的時候,你們認為有多少人會感性的思考大眾百姓的需求?當大眾的要求和自身的職業需求有了矛盾的時候,你們認為有多少官員可以把位置擺正,會把大眾的利益放在自身利益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