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嘴唇”把眼一瞪,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

聽了這話,我差點崩潰!如果再來一次,還要不要人活?

不過謝天謝地,東西總算拉回來了。隻是從工商所出來,我看到路上很多行人,感覺沒一個好東西!

我本想正正經經做點小生意,沒想到,自從我開了店,就感覺一張無形的網罩在我頭上,這網是由各方勢力組成的:派出所、工商所、黑幫。。有好多勢力還沒粉墨登場,比如環保、稅務、工商、衛生、衛生防疫站等等等等!

短短兩個月,我己經心力憔悴,我再也沒有能力應付了!雖然我贖回了機器,但我己經不想做生意了,賺大錢的美夢徹底破滅!

雖然王磊堅持讓我棄店而走,但我還是不忍心看著多年的心血及兩個月奔走毀於一旦。於是,我在店外貼了轉讓的字樣,過了幾天,終於有人願意轉讓這個店鋪。但他不做餐飲,所以不要房內的東西。我隻好含恨以一萬元低價轉讓給他,並將店內所有東西拉到舊貨市場處理了。全部處理完畢,得到2000元錢。

發遠店帥和何嫂的工資,我算了一下,三萬元的投資,最後隻剩下一萬一千元,其餘一萬九,全都喂了狗!

雖然我很難過,王磊卻不以為然:“早收手早省心。你先歇一段時間,然後找一份工作。”

我順從地點點頭,經此一劫,我真的很累,天天呆在家裏,連門都不想出。但我還是靜下心來,重又拾起了日語書,準備12月份的日語二級考試。

十月初的一天,忽然接到陳剛的電話。我剛“喂”了一聲,陳剛就在電話裏焦急地說:“海燕,你快來廣州火車站接我。”

我驚喜:“廣州火車站?你來廣州了嗎?”

他幾乎是哭起來:“別問了,你快過來就是了,一定要快啊。”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陳剛的語氣中,還是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放下日語書,打了電話個給王磊,然後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但走到樓下我才意識到穿錯衣服了,竟然穿了一套裙子。不要說去廣州火車站,就是平常逛街,若是帶包,等於送上門來給人家搶,但穿裙子連錢和手機都沒地方放呢。這時,我己經走到樓下了,但還是返回屋內,換了一套牛仔褲T恤。然後將錢和手機分別放在牛仔褲前麵的兩隻口袋裏,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好在剛走到一個站台,便駛來一輛往開往火車站方向的大巴,我趕緊跳了上去。還好車上還有一個空座位,我很自然地坐了上去。前排的一個中年婦女卻不住回頭,對我旁邊一個神情恍惚的男人搖頭歎氣:“這個人,是不是聾子?我都喊他好多遍了,他還沒聽到。”

另一個年輕婦女說:“恐怕是個聾子,連手機被人偷都沒有反應。”

正說著,那個被稱作“聾子”的男人好象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一般,猛地站了起來:“我的手機丟了,這車上肯定有小偷!”說完,還目光灼灼地望著我。我以為他是有意詐訛,甚至可能是那兩個婦女是一夥的,不知又在玩什麼鬼花招,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幸好這時,售票員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你的手機上車前就丟了,別人從你上車就一直喊到現在,你都沒有反應,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呢。”

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中年婦女奇怪地問:“你的手機是在上車前被一個男人拿走的,他是拉開你手提包的拉鏈,又在手提包裏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你當時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聾子”悔恨得連連跺腳:“一定是中了迷藥。我在等車時,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我右側不到半米處,拿出一個瓶子模樣的東西在我麵前晃了兩下。我感覺麵前出現了一陣“霧”,但味道不是很濃,還帶點兒香,所以並未在意。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我的手機是剛買的,四千多元呢。”

年輕婦女也說:“拿你手機的人離開後,我還一個勁提醒你,但你依然跟著我上車了,還以為你故意裝傻或是害怕呢。”

聽到這裏,“聾子”再也坐不住了,衝前麵的司機大喊:“停車,我要報警!”

司機並沒有停車,卻冷冷地說:“從1993年開始,廣州警方就有規定,凡報案說被人控製意識,就屬於編造情節,警方不予立案。”

“聾子”聽了這話,象泄氣的皮球一樣跌坐回椅子上。

我更緊張地望了望車廂,暗中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和手機,硬硬的還在,暫時放下心來。

一直到“聾子”下車,他再沒提報警的事。隻是這件事讓我明白了迷藥的可怕。所以下了車,始終警惕地跟別人保持一定距離。即便不得不擠在一起,也迅速想辦法離開。並且,時時注意對方手裏有沒有拿香煙、瓶子、吸管一類的可疑東西。這種感覺用一個字來形容極為貼切,那就是:累。

到了火車站廣場,我更不敢掏手機出來打了,很後悔剛才沒和陳剛約好見麵地點。萬般無奈之下,隻好膽戰心驚地穿過危機四伏的廣場,來到火車站檢票口附近尋找。

謝天謝天,隻找了一會兒,就看到陳剛站在一個電話亭旁。和他並排站的,還有一個女孩。他一手護著女孩,一手提著行李包,不住地東張西望,看上去非常緊張。女孩下身穿著一條漂亮的墨綠色短裙,上身竟然是一件男人的黑襯衣。女孩臉圓圓的,眼晴大大的,隻是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忽然,我感覺這女孩好生麵熟悉,再一細看,竟然是三年不見的麗娟!

我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驚喜地說:“麗娟,我終於看到你了!”

麗娟卻麵無表情地望著我,一臉茫然。

我急了:“麗娟,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海燕,楊海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