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氣溫明明溫暖如春,可宋錦瑟卻仍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輕垂了眼睫,任濃密而卷翹的長睫在自己的眼瞼下投下一道黛青色的陰影。半響,才咬緊牙關說道,
“像我這種小人物,自然沒資格和秦少講條件。但是我相信像秦先生這樣一言九鼎的人物,是不屑於玩弄我這種小角色的!”
“你很會說話。”秦宸翔看向她的目光瞬間帶了幾分興味,他揚了揚唇角,綻出一抹半譏半諷的弧度,
“可是你不覺得,和我這種人講誠信,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嗎?”
宋錦瑟的心陡然一沉!
難道,秦宸翔當真要過河拆橋、言而無信不成?
這個念頭讓她瞬間慌亂了起來。要知道,在絕對的強權麵前,她甚至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七哥說過,除了順從,她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因為,秦宸翔想弄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此時此刻,宋錦瑟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被愚弄之後的憤怒和束手無策的無力感。她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突如其來的怒火,鎮定的說道,
“秦先生何必戲弄我。像你這樣隻手遮天的人物,除開某些特定的時候,誠信對你來講是最基本的東西不是嗎?”
“某些特定的時候.....”似乎有些意外宋錦瑟的回答,秦宸翔下意識地挑了挑眉,看向宋錦瑟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宋小姐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和有膽識許多!我已經好久沒有碰到像宋小姐一樣有趣的人了。就衝這個,我覺得我也應該把你列為特定範圍之外,不是嗎?”
秦宸翔的意思是,她和他的帳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可為什麼“有趣”兩個字聽到她的耳朵裏,卻讓她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
宋錦瑟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謝謝秦先生的一言九鼎。”
“你欠我的那三十萬,就一筆勾銷了。”這一次,秦宸翔沒有反駁她的話語。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款小巧精美的女士背肩包推到了宋錦瑟的麵前,爽快的說道,
“這二十萬是我承諾你的,事成之後給你父親看病的錢。宋小姐,現在你該把東西給我了吧?”
雖然這三十萬的巨額債務,宋錦瑟覺得自己欠得著實有些冤枉!可錯誤畢竟是她自己犯下的,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她不過是在接到父親病危入院的電話時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秦宸翔珍藏的紅酒而已。誰知道一瓶小小的紅酒,居然貴得如此離譜?
據說那是法國瑪歌酒莊的珍藏紅酒,口味細膩、綿長,價格遠不隻三十萬。秦宸翔這個“天堂”的大老板,還是看在她是內部員工的份上,給她打了折。
可別說她隻是個窮學生,根本就無力支付如此巨款。更何況,父親還突然被檢查出來得了肝癌,需要一大筆的治療費。
這對於一個工薪階層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噩耗。更何況,在宋家,無論是她還是父親,都沒有任何話語權!
想到這裏,宋錦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攤開掌心,將手中的黑薔薇項鏈放到了茶幾之上。
秦宸翔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之色,他俯身拿起鏈墜,細細的把玩著。狹長而幽邃的眼眸裏一時間跌宕起伏、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