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去,天開始擦亮。
眾人眼窩裏的烏青很濃,卻也壓不住心裏的雀躍歡喜。
一到老宅。
治鳳陽就把藥給了大夫,她洗漱好才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心疼的看著她,還生著氣,“我以為你跑了呢?”
“怎麼會跑?就算跑,也得帶上祖母,”治鳳陽打趣她。
隻能假裝打趣轉移注意力,過度的沉湎於悲傷之中,反而會加重病情。
中午治鳳陽被老夫人趕出來了,也是為了她可以休息休息。
老人的良苦用心,一目了然的很,卻也更加心疼她。
治鳳陽眼眸紅紅的,明明很疲憊,估計也很清醒。
治萍和治橘勸了很久,才吃飽喝足睡了一覺。
下午,日頭不盛。
治鳳陽喝著下午茶,才換了一身衣裳。
“哎,我是不是太倔強了,你們都在心裏笑我啊?”
都是與命運抗衡的人,為什麼要笑她呢,不過,確實好笑。
因為她有令她牽掛,或者說可以放在心窩窩裏的人,就足以令人羨慕。
看著她一臉倔強,似乎滿臉的不服,隻是嘴巴撅起來的樣子,倒是可愛極了,倒顯得幾分恰到好處的嫵媚。
治萍,“小姐,胡說,我們都羨慕著老夫人的福氣,得有你這麼孝順的子孫,這一生才算圓滿吧!”
治橘,“對啊對啊,你看,騾子都能上路了,你把治萍急的,都七步成才了。”
眾人笑作一團,反而把連日來的疲憊驅趕了出去。
下午治鳳陽又去了,這次氣色好多了,臉色沒有那麼蒼白了,算是休息恢複有效果。
那位藥引子效果不錯喲,老夫人瞌睡也好多了。
幾個月的睡眠也都跟著好了不少。
老夫人白日裏都睡的著了。
治鳳陽閑著也是閑著,就想到處逛逛。
她要逛,她們就得跟著。
比起跑來跑去,坐家裏才是最舒服的。
奈何我命由天不由我。
日子過的平平淡淡的,治橘幾乎都忘記了什麼荊門。
樹林裏涼意一陣接著一陣,是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治橘靠在一棵樹上發呆。
有空調,有手機,似乎一閑就是耍手機,好像都沒有其它愉悅類活動,日子乏味又枯燥。
治萍在捉知了,治鳳陽就像個小跟班一樣。治橘不由想到在她的那個世界裏,除了逛街,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體得起來興趣。
日日手機在手,天上地下我有。不出門啥也知道,出門卻不知道幹什麼去。
路邊的花草枝葉濃密茂盛,大家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治橘,別動。”
治識一聲呼,嚇得大家一大跳,沒有人聽過治識這麼大的嗓門。
倒是治橘從治萍和治鳳陽臉上看到了驚懼。
盲猜不是啥好事,結局真的是不是啥好事。
一隻黑綠色的枝杈一般的橫叉而來,治橘才看清楚,嘛耶,一條蛇啊。
她本來跳的有點快的小心髒此刻嘭嘭嘭的劇烈跳動。
她感覺空氣停止了,除卻她的心髒真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嗖,”一支利箭割破空氣,劃過一陣看不到感覺得到的狂風。
那隻箭穿過治橘的耳邊,驚出她一身冷汗。
所有人看到那蛇被插入治橘測後麵的一棵樹幹之上,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才去看那射箭之人。
治橘入眼就是那射箭之人。
一身黑色勁服,眼神堅毅沒有溫度,明明像個獵戶,腰間卻有一個白色圓環玉佩,身姿挺拔,卻是麵具擋住了半邊臉。
未及道謝,他人身影一閃便走了,納入林海之間。
治橘是真的被嚇到了,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蛇,那種滑溜溜蠕動的生物。
後來她們還是隔日出來玩。
不過,人人都帶了驅蚊蟲的香囊和抹灑了一些雄黃呀之類的驅蟲藥
玩的依舊很開心。
這日,治鳳陽玩的歡脫了,竟然追著風箏跑的沒影了。
治橘感覺她的太陽穴突突突的直跳。
一行人又都在大山裏找她。
治橘找的又餓又渴,她用一片樹葉扇風,臉燙的厲害,汗水也是不停的流著。
她想放棄了,可是她惜命。
才站起來,樹上跳下一個人。
那個一身黑色衣服,很合身的套在他身上。
那個射蛇的人。
那個救她一命的人。
“呃,你好,你看見這麼高一個粉色羅裙的人嗎?”治橘口幹舌燥的問道,說著舔了舔她的嘴唇。
“看見又如何,沒看見又如何?”這人在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