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省廳領導給高棟打來電話,傳達了公安部和省廳緊急磋商後的決定。

這起案子被命名為“一零九”特大凶殺案,由省公安廳掛牌成立專案組,借調部裏刑偵專家若幹,其他省級、地方市級多名專家協同作戰,專案組骨幹成員近二十名,整個專案組團隊超過兩百人,其他縣市公安特警可隨時根據需要調遣,任命高棟為專案組總指揮,全權負責偵辦。務必盡早破案,抓獲嫌疑人。

同時,考慮到案子一旦傳播出去,社會影響一定空前惡劣,當前必須嚴控案情通報,所有知情人員對外一律保密,還要做好家屬的安撫維穩工作。

既是機會,也有風險,高棟心裏想著。

如果案子如期告破,毫無疑問,高棟將成為全國公安係統通報表揚的英雄。如果案子破不了,那也將是未來很多年仕途不可逾越的絆腳石。

不過高棟心裏依然很樂觀,這次的機會遠大過風險,綁架一車人的案子,沿路線索肯定一大堆,相信很快就能破案。

至於當前的維穩保密工作,所有知情人都會收到公安部門的保密通知。車子摔在那條廢棄的老公路上,普通民眾都不知道這件事,對外可稱工商所一車人遭遇了車禍。唯獨工商所這些人的家屬瞞不住,肯定會知道實情,嗯,還得讓白象縣當地政府做些工作,撫慰家屬。

晚上十點,高棟手下合作多年的金牌法醫老陳回到縣局。

“怎麼樣?”高棟倒了杯水,遞給陳法醫,“現場處理如何?”

“李局帶著縣刑偵隊和市局派來的人馬還在搜現場。車裏一共發現五具男性屍體。車上本有六男一女,還有一男一女究竟是死是活,目前還不知道。方圓一公裏內大致找過了,暫時沒有發現,搜查隊正帶著警犬,擴大搜索範圍,晚上看不見,主要還是靠警犬。具體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可能是昨天晚上,具體還要等實驗結果。”

“死了五個,還有兩個下落不明。凶手肯定會關注警方的動向。嗯……今天這麼多警車一齊開向老公路,凶手一定已經知道案發了,並且到現在沒再打過第二個電話,剩下兩個人活著的概率極小。嗯,營救恐怕沒意義了,何況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知道對方在哪兒。”高棟來回走了幾步,思索下,道,“屍體查過了嗎?”

“我初步看了下,全部是頸椎被扭斷致死,手法極其殘忍,幹淨利落,不像一般人所為。我懷疑凶手曾當過兵,或者接觸過專業培訓。從現場痕跡上看,應該是凶手殺完人後,把車子掛上前進擋,然後走出車子,等車子翻下路基後,凶手再走下路基,點火燒車。”

“等等——”,高棟打斷他,“你說是凶手刻意地點火燒車,而不是車輛翻下路基後,油箱摔破,自己燒起來的?”

陳法醫點頭:“對,這點已經確認了。一開始我也以為車子是摔下去後自燃的,但後來我們在上方地麵上找到了部分汽油,並且車內的殘留物也留有汽油痕跡,表明凶手先對車輛內外潑灑了汽油,然後發動汽車,離開駕駛座,讓車子朝基坑摔下去,此後凶手再走下路基,來到汽車旁,點燃汽油。汽車旁都是泥土山石,凶手當時留下的腳印至今保留完整。凶手穿四十一碼的鞋,具體的身高體重模擬結果大概明天能出來。”

“其他還有什麼發現?”

陳法醫翻看了一下記錄本,道:“車內的殘留物中看到一個類似GPS定位裝置燒剩的東西,我聽李局介紹,車輛的GPS定位裝置在1月9號中午就失去了聯係,據此判斷凶手確實是把GPS拆下來了。主要情況就是這些了,其他細節還需要回實驗室裏一一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