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專案組就最新偵查結果召開討論會。參加會議的除了縣局的幾個領導和刑偵隊的骨幹成員外,還有省市兩級的刑偵專家,餘下的都是高棟從省廳帶來的嫡係精英人馬。
高棟先是轉達了公安部和公安廳的領導意見,說上級對這次案件的發生極為震驚,要求專案組不惜一切代價盡早破案。除了破案之外,當前最重要的自然是保密工作,對外宣稱是車禍,其他安撫被害人親屬的相關工作由局長馬黨培出麵,和縣政府協商處理,省政府也會在今天派專員到縣裏指導工作。
專案組當前的唯一任務就是破案。
介紹完後,高棟按部就班地讓各偵查小組介紹目前為止掌握的情況。
張一昂先彙報了昨天早上那通報警電話的情況。經過最終確認,報警電話用的是工商所所長王紅民的手機,對方提前通過電腦合成了錄音,撥通110電話後,播放了錄音,自始至終沒有開口。這也是接線員問話時,對方不回答的原因,他直接繼續播放錄音。
凶手從頭到尾僅打過這一個電話,現在查明電話是在縣城城北一帶打出的,目前手機已關機,警方已安排技術人員24小時監視,一旦手機重新開機,將很快查出具體位置。但如果凶手不開機,那麼電話的線索就此斷了。
接著陳法醫介紹物證勘查情況。車上五名死者皆為男性,致死原因是頸椎被扭斷,手法很專業,懷疑凶手是退伍軍人,或接觸過相關工作。
死亡時間都在1月10日晚上11點到12點間,也就是說,工商所人員失蹤的第二天晚上,凶手殺死了他們,第三天撥打了那個所謂的“綁架電話”。
死者身上衣物大部分被燒毀,沒找到可供辨認的證件,所以五名男性死者的具體身份還要等進一步的DNA鑒定。失蹤的一名男性和一名叫朱夢羽的年輕女科員,目前依舊下落不明,李衛平帶領的搜查隊還在擴大搜索範圍。
案發現場比較有價值的線索,就是凶手當時走下路基,在燒毀的別克車周圍留下的多處腳印。由於車燒得幾乎隻剩個黑色鐵架子,所以凶手留在車內外的指紋、DNA這些東西無法提取了。
目前僅掌握這麼點線索,高棟微微有些惱怒地點點頭,轉而又問張一昂:“監控的事安排得怎麼樣?”
“早上紹市服務區的幾處監控錄像已經帶回局裏,現在我們和市局的人正在聯合查監控。監控顯示,別克車是在1月9日12點不到進入紹市服務區的,暫時還沒找到車子離開監控的情況。由於杭甬高速是省內的主幹道,紹市服務區又是沿路最大的一個服務區,1月9日是星期天,車流量較平日大,所以這部分工作量很重,但我們共有三十多個人查監控,最遲明天也該有結果了。”
高棟抿嘴說了句“盡快”,又問李衛平:“縣裏通往這條山區老公路方向的沿路監控也在查嗎?”
李衛平略顯為難地道:“縣裏有多條道路都通往老公路方向,靠近老公路處至少四五公裏內沒有設置監控,是片偵查盲區,不過這個距離外的最近監控正想辦法搜集。另外包括加油站、酒店等單位門前的監控,我安排人實地去看,有需要的話也會一並調過來。”
“別克車上高速領的通行證呢?查清通行證,就能知道車子是什麼時候從哪個口下的高速,那樣調沿路監控查就方便多了。”
車輛進入高速收費口時,會拿到一張通行證,收費站的電腦係統裏,會記錄這張通行牌的序號,但不會記錄車牌號。所以沒有牌照或者套牌的車輛,同樣可以駛入高速,不會有任何人阻攔。
不過每輛車進入高速收費口時,拿到通行證的同時,收費口的監控會拍下該輛車。
現在通過別克車GPS行駛記錄,很容易能知道車子大概是幾點幾分上的高速,隻要警方調來高速入口的監控,查到別克車是幾點幾分幾秒拿到的通行證,再找出該通行證的序列號,然後通過高速收費的電腦係統,查出別克車是幾點幾分幾秒,從哪個高速出口下的高速,調取該出口的監控,就能找到別克車當時的畫麵。並且還能通過這條路徑信息,調取沿路的監控,查出別克車當時誰在開。
“我們的人早上剛去路政部門,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好!”高棟對手下各方的效率還是很滿意的,畢竟這是大案,誰也不敢馬虎。他想了一下,看向所有人,“現在偵查工作剛開始,案件的很多細節還不清楚。首先,凶手是幾個人,我們不知道。其次,凶手是否還會再打來電話,也不知道,但從昨天早上以後,凶手再也沒打過電話,我想對方應該不會再打了,並且很有可能此刻已經開始潛逃,所以我們目前必須抓緊確定嫌疑人,才能早日把凶手抓獲歸案。對於案子的進一步偵破,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法?”
下麵坐著的一位市局的老刑警道:“這案子很蹊蹺,按GPS顯示,別克車一路開到紹市服務區,中間沒有停留,也就是說,這期間車輛在運動狀態中,凶手不可能有辦法控製一車人。等到別克車進入紹市服務區後,在服務區內車輛GPS斷開了信號,與此同時所有人手機先後都關機了。照此推斷,凶手是在服務區動手的。但紹市服務區是個特別大的服務區,平時車輛就很多,星期天更多。凶手要綁架一車人,怎麼可能在這麼熱鬧的服務區,不鬧出一點動靜就把所有人製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