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刑警猜測:“會不會服務區內車輛GPS斷了,所有人手機關了,隻是凶手設置的掩護,實際上凶手早就控製了一車人,之後帶上所有人的手機,故意把別克車開到服務區,再斷了GPS、關掉手機,造成凶手是在服務區綁架一車人的假象?”
張一昂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測:“不可能,監控拍到的畫麵顯示,別克車開入服務區時,車前正副駕駛座分別坐著司機林小峰和所長王紅民,兩人狀態都很自然,絕不像被人控製的樣子。GPS行駛記錄顯示,在此之前車輛沒有在路上停留,不具備綁架所需的時間。車輛開進服務區後,僅過了不到十分鍾,就發生了GPS斷掉和手機集體關機。這證明,一車人是在車輛是開入服務區後才被控製的。”
剛才的刑警道:“可這也解釋不通,有什麼辦法能在短時間內控製一車人呢?除非用槍威脅,可這也不靠譜,一來這是服務區,周圍人很多,掏槍風險太大。二來這是輛七座的別克商務車,不是大巴車。如果是大巴車,車上衝上來一人,拿槍說不定可以威懾住一車人,可這輛七座商務車,工商所剛好七個人坐滿,就算突然來一人拉開車門,拿槍威脅,車內人坐的位置高,大可以踹出一腳關上車門。即便沒有這樣的隨機應變,凶手也不會一直拿槍站在門口,他必須上車,可車內空間小,凶手上車,他必須低頭縮身,此時,車內的幾個大男人,隻要有一個人按住他的手,凶手就被製服了。”
張一昂道:“可能工商所的幾個人膽子都小,誰也沒敢這麼做呢?”
那名刑警悻悻地撇撇嘴,冷哼一聲。一般人膽子再小,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也不會輕易就讓對方製服了,總會隨機應變一下。而且這隨機應變並不是難做到的事,七座商務車已經坐滿了,車內空間狹小,凶手想上車,任何成年男子按住他拿槍的手立馬就能把他製服了。不過他也無法肯定,工商所的這些人遇到緊急情況會這麼做。說不定一時害怕猶豫,就讓拿槍的歹徒上車了呢。
一人道:“如果用迷藥之類的下毒倒是可行,現在社會上迷藥泛濫,我們之前收繳的迷藥,隻需要兩三秒就能讓一個人失去意識。”
另一人馬上反駁:“那是用迷藥濕巾,得一個個下手,怎麼可能直接控製七個人?除非是醫用的手術麻醉氣體,但要毒倒七個人,必須保證七個人都在車內,並且車門緊閉,突然冒出高濃度麻醉氣體。可要車門緊閉,凶手怎麼實施釋放氣體呢?”
這時,李衛平道:“我認為凶手極有可能就是車上的某位成員,就像剛才說的,就算拿槍,要在服務區內控製一車人,也有極大難度,隻要工商所的人采取任何一種方式反抗,隻有兩種結果,一是凶手被製服,二是驚動周圍人,但事實上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外人用迷藥接連迷倒七個人也不現實。如果是車上的某位或某幾位成員作案,就方便多了,很容易能控製一車人。這不,我們在燒毀的別克車裏隻找到五具屍體,還有一男一女去哪兒了呢?周圍也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線索。說不定,他們就是凶手呢?”
不少人紛紛點頭,表示這個結果很有可能。
李衛平接著道:“凶手打電話時,他的位置在縣城。別克車翻在我們縣的老公路,就算是縣裏的人,也很多都不知道,或者早忘了有這條路,顯見,他對縣裏路況很了解。別克車開進服務區才過了幾分鍾就出事了,如果是其他人刻意謀殺工商所的人,對方怎麼知道別克車會開進紹市服務區?如果是路上跟蹤,高速路上跟蹤又很有難度。而且在服務區動手,極其需要膽量。加上外人怎麼會知道這輛車內置GPS定位裝置,並能特意拆除了?如果凶手是車上的成員,這幾個問題都可以解釋了。”
有人不解,問:“可是凶手電話裏透露的動機,他和工商所有仇,應該是工商所亂收費把他逼急了,車上的成員都是工商所的人,亂收費拿去的錢,他們都有好處分,怎麼會恨工商所亂收費呢?”
李衛平輕歎一聲,搖搖頭:“這點恐怕還要等調查繼續深入。”他轉向高棟,“老大,你覺得呢?”
高棟麵無表情,不置可否地說了句廢話:“現在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猜測,當然是有價值的,是破案的前提假設,一切就待下一步的偵查線索,用證據來證明哪些猜測是對的,哪些猜測是錯的。”他看了眼所有人,道:“先這樣吧,大家回去分頭工作,現在,監控是重點,隻有監控才能證實我們的猜測。”
散會後,李衛平留了下來,道:“老大,剛才我說凶手有可能是車上的某位成員,我還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
“幾個月前,應該是去年九月中旬,工商所這些人在一次聚餐中出了起命案,這案子我懷疑是他們工商所內部的人幹的,但苦於找不到證據,最後隻能草草結案。或許那個案子和這次的凶案有一定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