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一直把麥田圈和石堆石圈墓作為平麵圖案,沒有人想過將圖案具體化為三維圖形,這個盒子為學術界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思路。”馮教授非常興奮:“事實上,幾乎世界上所有的麥田圈和石堆建築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英國巨石陣位於詭異的‘雷線’上,和因地上巨人畫而聞名的葛倫亞馬斯直線相交叉,而且巨石陣附近就分布著麥田圈。還有,許多古代遺址旁都能發現麥田圈的痕跡:分布於西北歐的古居爾特人曾把見過的麥田圈圖案繪製在巨石上,而且學者在他們舉行宗教儀式的地點和古墓旁發現了數量眾多的麥田圈。著名的英國亞當古墓附近,有一個類似古埃及象形文字的巨大圖形。美國肯塔基州出現的麥田圈剛好接近古印第安部落的墓葬群。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可這範圍也太寬了吧!再說了,我們都知道通天之塔就在這個區域內,總不可能讓我們把這些山脈全都搜個遍吧?”
“這倒不用,不過,我們現在有了地圖,就一定能找到通天之塔的具體方位。”馮教授自信滿滿地說:“各位今天先休息一下,我要再仔細分析一下地圖,就不送了。”說完,他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急衝衝地回實驗室去了,留下我和呂方陽站在巨大的沙盤麵前,麵麵相覷。
我苦笑一聲,真想問問呂方陽,搞學術的人是不是都這樣待客的?
呂方陽圍著沙盤走了一圈,不時發出嘖嘖的感歎。
“喂,你不是考古學專家嗎,怎麼剛才沒聽你發表什麼意見?”呂方陽從來沒有這麼沉默過,尤其是在同行麵前,我忍不住想問一問。
呂方陽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表情非常尷尬,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直到我再三催促,他才慢騰騰地說:“中國的考古發展還不完善,尤其在地表祭祀石構建築方麵,根本就無人問津。麥田圈也是,雖然我國學術界也承認麥田圈是非人為現象,不過一直沒有人去研究,成了學術界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死角。剛才馮教授說的那些,很多我都是第一次聽說。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卡茲明文化石神柱的事,還是一個同行告訴我的。”
“原來是這樣。”我總算明白呂方陽一反常態的原因,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算了,我今天聽了這麼多,一時吸收不了,肚子倒餓得呱呱叫,走,找地方吃飯去。”
我們走出馮教授的研究所,門口已經停了一輛車,裏維站在車門前,笑著說:“我正打算進去叫你們呢,走吧,一起去吃飯。”
我很不習慣和裏維在一起,有他在,很多話就不方便跟呂方陽說,我原本還想在飯桌上好好勸勸他,讓他認清形勢,希德爾公司不是善類,但現在看來也隻好作罷。
裏維還算細心,又把我們帶到一家漢族餐館,餐館很普通,說是漢族餐廳,其實招牌菜還是手抓飯和羊肉串。呂方陽對馬奶子酒念念不忘,特意叫了一小桶。雖說這種酒介於酸奶和酒之間,但陳年馬奶子酒還是有些醉人。我見這酒不錯,就勸裏維多喝了幾碗,原本想把他灌醉,好套些話出來,沒想到裏維自小在伏爾加河上長大,喝慣了伏特加,這點兒度數的酒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沒過多久,呂方陽首先敗下陣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我也覺得有些頭暈,稀裏糊塗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裏維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散席後還把我倆分別攙回到汽車上,送到賓館。
午夜時分,我被一陣涼風吹醒,這才發現房間的窗戶沒關。想起剛才的失態,我不禁有些後怕,自己剛才喝醉了酒,會不會被裏維套出什麼話來?我立即想到了楊sir,從白天和羅素的談話中,我發現他並不知道楊sir的行蹤,我特別擔心自己會把楊sir昨晚給我打過電話的事講出來。但隨即又是一陣苦笑,楊慕之把我騙得這麼慘,也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人類的進化之謎,神秘的麥田圈和石堆石圈墓,如果倒回去一年,這些東西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一下,可現在卻似乎和我扯上了莫大的關係。羅素說爺爺把揭開謎團的鑰匙交給了我,鑰匙是什麼?真的隻是一門語言嗎?爺爺在教我禿頂族語言的同時,是不是還告訴過我什麼?
這樣想著,我突然感到頭疼欲裂,好像記憶中缺失了非常重要的部分,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捂住腦袋,身體蜷縮成一團,類似的畫麵突然從我的腦子裏一閃而過,那時的我也和此時一樣,蜷縮在地上,腦子裏反複回蕩著一個蒼老的聲音:方舟,崖壁上寫的是我們宋家祖傳的秘密,一定要牢記心中,切記,切忌…
崖壁上刻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