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這裏幹什麼?”
趙信見潘又安縮在樹後,衝自己擠眉弄眼地招手,皺著眉毛走過去將這膽小鬼拉出來。
小潘倒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隻是膽子比老鼠還小,賊心倒滿大。竟然敢在榮國府和姑娘身邊的丫鬟私會。
當然。
現在潘又安和秦司棋還沒到坦誠相見的程度,頂多算談情說愛。
概因迎春帶著司棋經常找三姑娘探春,故此潘又安便覺得可以和趙信拉近關係,表姐卻不想讓他過多接觸這邊。
“你把金榮打了的事兒都傳回府裏了!”
趙信拉著他往屋子裏走,假作親熱地問:“老爺他們可曾知道?”
“老爺、太太他們哪管這些小事兒?”潘又安站在屋子裏,沒有去坐,生怕被別人看見他與趙信走的太近,走到死角掩藏自己的身影,蚊子聲似的說:
“但我剛才看見璜大奶奶進榮國府,直往二奶奶那邊去了!”
“老爺雖然不管俗事,但太太卻厭惡,讓二奶奶去處理,免得傳出去敗壞府裏名聲。”
潘又安是賈赦那邊的人,經常在長房活動,能看見賈璉院子進什麼人屬於正常。
“金榮他們不撞南牆不回頭,真是一刻不清淨。”
“拉稀,還沒把他囂張氣焰拉虛脫?”
趙信眯起眼睛,揣著下巴琢磨:
璜大奶奶是金榮的姑媽,丈夫雖為旁係庶出一房,總歸姓賈,且此人極為討好王熙鳳。
王熙鳳這妖精最好麵子,愛展示管家奶奶的權威,對於她來說懲罰一個奴才都不必跟賈府長輩請示。
若他是賈寶玉的書童,介於王熙鳳對寶玉的照顧,指不定這事兒她三言兩語就把璜大奶奶打發走了,可惜,他屬於賈環和趙姨娘陣營。
王熙鳳素來瞧不上趙姨娘。
還不抓住趙信的把柄,以此來羞辱,打擊、趙姨娘?
估計最遲明天就會審問自己。
王熙鳳最愛什麼。
她最愛權和財,愛這兩樣超過任何,她男人賈璉都不如這有份量。
趙信想清楚其中關鍵,腦袋裏已有想法,旋即兩手一攤擺出苦色:“我有什麼辦法,腳和嘴都是人家的,還能攔著她去找二奶奶麼。”
“你就不怕?”潘又安一怔,之前和趙信接觸時,沒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頂多有些花花腸子。
難道他豁出去了?
那自己可不能陪他玩火,早斷開關係的好,這次通風報信就算報答上回趙信幫我跑腿的忙好了———兩清!
說實話他有些後悔跑過來報信。
萬一被別人看見,還以為他和趙信關係有多鐵呢!
表姐說得對。
自己巴結誰不好,偏要去貼趙信的冷屁股。
問題賈寶玉那邊也巴結不進去啊。
……
“又安你先回去。”看出潘又安擔驚受怕的樣子,趙信也沒強留他,而是轉身出府去買製作香皂的材料。
要想逃過王熙鳳的魔窟……
看來需要貢獻點自己的技術啊。
舍不得寶貝套不著人妻。
……
時間倒回兩刻鍾前。
卻說金榮被抬回家後足足在茅廁待了半日功夫,出來時整個人虛脫了,好似沒骨頭般爛泥一坨,連張嘴說話都難。
連著請了三位大夫都檢查不出原因,小命倒能保住,隻是起碼要養半年一載才補的回來精氣神。
其母見狀便問緣由。
金榮的小廝道:“今兒學裏環三爺帶了個新書童,我們爺好心照顧要賞他銀子,那奴才不領錢,還打了我們金大爺。”
“肯定瞧咱們大爺非賈族子弟,欺負我們呢!”
金榮母親是個本分傳統的女子,能去國公府的學堂讀書,這要多大的福分?
偏自己這兒子總不肯用功在正經事兒上,對於小廝的話,她並不信,隻怕也是兒子先惹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