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校長？”連稚歡輕聲叫著。
校長緩緩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開始講述起一個令人心碎的故事。
“十年前，我還是學校的教導主任。裏麵，有一個學生，讓我挺遺憾的。所以，剛才有些愣神，真對不起。”
“遺憾？”
我也抬頭，疑惑。
但他轉開了話題，遞給我們相冊：“你看看，找一下，有沒有想找的。”
我們接過，開始翻起。
每一張照片後麵都記載了入鏡的學生名字。
我也一直緊盯著，希望能看到熟悉的名字。
校長也疑惑：“你們找人？怎麼會是找十年前的人？”
“我女兒丟了。”我如實回答，神色恍惚，也充滿了誠懇，誠懇，讓我找到我想要找的女兒。
“丟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是的，我們不是本地人。”連稚歡回答。
“那很奇怪啊，我們這裏貧窮，人口也少。要是外人來了，我們都會有點記憶。但是十年前，我不記得，有外人進來過。”
“不，我的女兒並不是在十年前丟失的，而是在許多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我焦急地大聲回應道。
“比十年前還早？”他陷入思考，突然，他眸色一沉，輕歎一口氣，“你們，你們別翻了，我知道，你們說的誰了。”
聽到他說，我們都抬起頭來，懷著希冀，急切地看向這個滿臉苦緒的老人。
“十幾年前，沒有外人進來，但有戶人家，突然間多了個女兒。”他緩緩地敘述起來，“剛好，十年前，也是這一屆的學生，但她沒有拍畢業照。”
“那個女學生，她成績優異，年年得第一，是我們這裏最有希望去市裏讀最好的高中的學生了。”他連連哀歎，“可惜啊，她命不好。她都要升學了！但她家裏人突然間強迫著她輟學！”
“輟學？”連稚歡疑問。
“是啊，年級第一輟學，多震驚人的事情啊！我們都勸著不能這麼做，連鎮長都出動了。但那戶人家很執拗，硬是把那個孩子帶了回去，還帶來了幾個黑社會的人啊，我們保都保不住。”
我的心猛地一揪，恐懼如潮水般向我湧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靈魂。我顫抖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我那失蹤已久的女兒的麵容。
又想著這苦難的遭遇，我快要窒息了。
“後麵呢？”連稚歡也麵露恐慌，但比起我，她鎮定許多。
“後麵，那女孩子就被帶回去了，然後聽說，被毒打了一頓。過了幾天，就不知道送去哪裏了。後麵，她嫁給了自己殘疾的哥哥！又過了幾個月，就搬走了。真的是狠心啊，這父母，畜牲不如！就這麼毀了一個女孩子啊！唉，造孽了。”
聽到他說，我臉都蒼白了。
那個女孩，是我的小蝶的話……
我想不得下去，直接暈過去了。
醒來，我在衛生院裏打著點滴，無神無主地看著天花板。
連稚歡看到我醒來，便急切地抓著我的手，麵露愧疚。
“胡阿姨，你醒過來了。”
我聽到了她的聲音，但我滿腦子都是我的女兒。
“小蝶，小蝶……”輕聲呢喃，是我日思夜想的牽掛。
又想到校長說的話，眼淚劃過，我完全遭受不住這種打擊。
“阿姨，別怕，那個可憐的女孩，不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