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吃嗎？”
“要。”她從他手上接過，饑腸轆轆，實在是看到了什麼就吃什麼，不管三七二十一，並且是強咽下去的。
另一個穿著短袖的男孩也側著頭，看向她。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恬恬。”
“全名呢？”
“寧……我忘了，大家都叫我恬恬。”
“那就是寧恬？寧小恬？”短袖男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猜測著，“不管了，我們也叫你恬恬。”
“嗯。”她點頭，男孩子也衝著她笑。
“我和你一樣，沒名字，都叫我阿山。”
給她包子的那個大男孩，也接住這一句話，介紹自己：“我叫林宇，是我們裏麵最大的。”
對麵的女孩子也起身，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靠向她。
然後，擁抱她。
“恬恬，我是汪與蝶。”
另一個小女孩也湊向她。
“恬恬，我叫連稚歡。”
大家都壓低了聲音，各自說著自己的信息。
包括年齡、家庭。
她有些口渴，就很少說話，大多都是聽著他們說。
但聲音都很小，很小。
他們告訴她，在這裏，說話要很小聲，要是被聽到，會被那些壞人灌辣椒水。
很痛苦的。
也不能求救，求救的話，會被硬生生打殘、或者打死。
林宇斷了兩根手指，就是這麼來的。
林宇還失去過一個很要好的夥伴。
這些都是他們說的。
“大家，都是……”她想問，大家都是被拐賣來的嗎？
都不言而喻地點了點頭。
“恬恬，別怕。”汪與蝶又抱住了她，但她太瘦小了，比他們幾個還要瘦。
汪與蝶不忍心，眼淚劃過。
她也是個小孩子，她也害怕，但是，她已經被拐到這裏來，好久好久了。
但，大哥林宇和阿山都比她們來得要久。
還挨過不少的打。
“我們，以後，是不是……是不是要被賣……賣掉？”她結結巴巴，看向各位，大家都沉默不語。
她看過電視上，有說過，小朋友被拐賣的事情。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而她這麼一說，最小的連稚歡已經鼻子酸掉，眼淚泛起水霧。
林宇見狀，連忙捂住她的嘴巴。
“不要哭，不要哭……”哭了是要被灌辣椒水，到時候嗓子都要廢掉。
“大哥哥……”連稚歡忍住了嚎啕，但眼淚還是滴落下來。
她隻抓了他的袖口，想要抱住他的胳膊。
但鐵鏈在她的動作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聽得大家心裏都發麻。
良久。
“不被打死，就是幸運的。”阿山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露出堅定的神色。
“是的，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汪與蝶輕聲安慰。
“歡歡，不要哭。”林宇也溫柔地替最小的妹妹拭去眼淚，“哭了就不可愛了。”
最主要的還有一個原因。
哭了會喪失水分。
但他們連喝水，都是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