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元讓旁邊的年輕巡捕說,因為很多疑點都是他發現的。
“報告長官,剛才我在尋找屍體的過程中發現了幾塊還沒燒毀的木板,木板上有釘子,這應該是有人故意用木板將米鋪的門窗釘住,好讓裏麵的人無法逃離,從這一點來看,這肯定是一場人為縱火案。”
董章石點頭,說道:“這確實是一個疑點,但這還算不上什麼證據,你們再仔細排查一遍,有什麼發現,及時上報,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放火,一定要給我抓出來。”
“是!”
董章石帶人離開,吳金元和幾個兄弟留下來繼續排查,這次雖然檢查的更加仔細,但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這時,年輕巡捕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裏隻找到了兩具大人的屍體,但嬰兒屍體並沒有找到。”
“對啊,剛才鄰居還說,劉家剛添了一個兒子,這才沒多少天。”
各位巡捕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但這裏還真沒有看到嬰兒的屍體,能去哪呢?”
“剛出生的孩子,也不可能自己跑出去了,肯定是困在哪,也可能……”
“也可能什麼?”
“可能是燒焦了找不見了,那麼小的孩子,燒焦的屍體也不會很大,沒準剛才那麼多人進來找,沒看清就給踩碎了。”
“這應該不會吧,再小那也是一具屍體啊,即使是隻家養的狗,燒焦了也肯定會有屍體在。”
“那你說屍體在哪?反正不可能是自己跑了吧。”
眾人爭執不休,這時,吳金元說道:“不要吵了,按我說,嬰兒那麼小,兩個大人都已經燒死,他就更不可能逃出去了,所以直接記錄為已死亡就行了。”
“這會不會有些草率?”年輕巡捕有些不同意,說道。
吳金元還未說話,旁邊一位比他稍微年長的巡捕就說道:“小薛,你那麼較真幹嘛,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是去找嬰兒的屍體,而是去找縱火的凶手。”
“是啊,小薛,你搞錯重點了。”
“行了,都別說了,沒什麼發現我們就快點回巡捕房,把現場封起來,找一些就近的鄰居回去問話。”
吳金元雖然不是什麼官,但因為年紀最大,周圍這些弟兄還是很聽他的。
把現場圍了起來,派兩個弟兄看守,吳金元帶著其他人,還有米鋪周圍的幾戶鄰居一起回到巡捕房。
吳金元問鄰居們,“米鋪劉掌櫃平時為人怎樣?”
一個婦女搶先說道:“很好的人,熱心腸,還有禮貌,老老實實的一個本分人。”
“那他夫人呢?”
“也是個本分人,平日不怎麼出門,但見到街坊鄰裏都會說話,剛給劉掌櫃生了一個兒子。”
“劉掌櫃就一家三口嗎?”
“是啊,平日在店裏的就他們一家三口,劉掌櫃父母都還在,但住在外地,很少來一次。”
吳金元問著有關劉善為的問題,周圍的鄰居你一句我一句的搶著回答,偶爾問到什麼,有的婦人還會抹淚,可憐這一家人的遭遇。
“劉掌櫃和什麼人有過節嗎?最近幾日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
這不是吳金元問的,而是那個姓薛的年輕巡捕突然問出的。
問劉掌櫃的為人大家都爭先恐後的回答,很是積極,但再一問到他是否與人交惡,大家卻好像統一了態度,竟無人答話。
“怎麼沒人說話了?”姓薛的巡捕著急地問道。
一位年紀大的老爺子說道:“幾位大人就別問了,我們也是普通老百姓,不想無故惹什麼事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們自己也做不了主。”
吳金元一聽,又問道:“這話什麼意思,這是在查案,知道的你們都得說,沒有什麼該說不該說。”
“說多了,我怕我們房子半夜也會著火,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誰都不願意遭此橫禍。”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低聲說道。
姓薛的巡捕還想繼續問下去,但吳金元看得出大家不會再說什麼,就讓大家先回去了。
姓薛的巡捕問吳金元道:“為什麼不繼續問下去,肯定能問出東西來。”
吳金元回道:“你沒看出來嗎,這裏麵有人壓著,他們都不敢說話,你問也問不出什麼的。”
姓薛的巡捕心裏不快,摔門而去。
直到後來,吳金元私自調查,才知道這件事與方萬金有關,上麵人又往下壓,案子也沒能再查下去,記入了卷宗,也就不了了之了。唯獨那個姓薛的巡捕感覺氣不過,還為此鬧了幾次,年輕氣盛,吳金元倒也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