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管家找來了很厚的五本像是賬本一樣的東西，放在桌上，一邊擦著汗一邊對洪爾和閻森說道：“這就是府中人的生平檔案，從方府最初招收的下人一直記錄到現今，中間沒有斷過，即使已經離開了方府的也都有所記錄。”
閻森一看那五本巨厚的檔案，眼睛立馬睜得很大，有些吃驚地說道：“這麼厚，這比巡捕房的卷宗還要多啊。”
“確實有點多。”洪爾也感歎道。
閻森對洪爾說道：“那我們快點看吧，這麼多指不定要看到什麼時候呢。”
“你自己看吧，我和嚴管家聊一下。”
閻森無奈地問道：“我自己看？”
“嗯，我在旁邊陪著你。”
“……”
洪爾把檔案都推到閻森跟前，讓嚴管家坐到自己對麵。
洪爾還未開口，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嚴管家喊了一聲進來，隻見一個下人端著茶走進來。
下人把茶放到桌子上，嚴管家對洪爾說道：“二位大人可能還要查很久，我安排下人沏好了茶，給二位大人解渴。”
“多謝。”洪爾說道。
嚴管家給洪爾和閻森分別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上冒著熱氣，洪爾舉起茶杯，聞了一下，笑著說道：“好茶啊。”
嚴管家點點頭，說道：“大人不嫌棄就好，您有什麼要問的，盡管問便是。”
洪爾問嚴管家道：“自從你們老爺死後，方府中有沒有什麼人離開？”
嚴管家回想著，說道：“這幾日走了三個下人，方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您也看得出來，老爺死後，很多外邊的生意都斷了，太太們也有吵著要走的，府中用不了那麼多下人，少爺也有意減少府中的下人，隻要有人要走，給點錢就讓他們走了。”
“走的三個下人都是誰？哪裏人？”
“老孫，打雜的，主要就是掃掃地什麼，應該是賀闞縣的；盈豔，六太太房中值夜的丫鬟，小韓，後廚的夥計，平日裏也做些護院的工作，多賺一些。盈豔和小韓他們兩個是哪的人我就記不太清了，那生平檔案中都有記錄，他們來的不算太久，應該是記在第五本中。”
嚴管家說完，閻森就打開第五本翻找，從後往前翻，很快便找到二人的名字，發現盈豔和小韓竟是同鄉，都是來自昌欞縣。
洪爾又問嚴管家，“除了已經離開的，最近還有人提出要離開嗎？或者有什麼安排要出去的？”
嚴管家歎口氣，說道：“這幾日有快十個下人說要走，最近我正準備給他們的工錢，然後就會讓他們離開。姨太太那邊，二太太和三太太沒有要走的意思，其他太太都或多或少地表現出要走的想法，四太太和七太太已經準備回娘家，七太太後天走，四太太說是再等幾日。”
嚴管家先是停了一下，但忽然又想起什麼，繼續說道：“對了，老太爺病情越來越嚴重，恐怕日子不多了，少爺安排老太爺回老家落葉歸根。”
“四太太和七太太分別姓什麼？家都在哪？”
“四太太姓張，家就在莫名縣，七太太姓王，家在白梧縣。”
“白梧縣，七太太是你的同鄉啊。”洪爾說道。
嚴管家點點頭，“我能進入方府也是因為七太太幫忙引薦，很感激她。”
“那七太太回白梧縣，你不一並跟著回去？”
嚴管家有些尷尬地說道：“在下暫時還沒有離開方府的想法。”
洪爾又問道：“方萬金老家在哪？”
嚴管家回道：“在寧槐縣。”
寧槐縣，距離莫名縣不遠，在莫名縣的北邊，一百餘裏。
“方老太爺哪天走？”
“就這幾日吧，主要是啞叔身體也不好，他最近在調養身體，一直都是他負責照顧老太爺，沒他跟著肯定是不行。”
洪爾問閻森，“你看的怎麼樣了？”
閻森有些無奈地回道：“這麼多，一時半會兒哪能看完。”
“嚴管家連茶都為我們準備好了，你慢慢看。”洪爾又對嚴管家說道：“借用一下你的屋子讓閻探長看檔案，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去找你。”
嚴管家點點頭，走出了房間，他把門關上，但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隻聽屋中傳出洪爾的聲音：“來，茶快涼了，喝茶。”
嚴管家麵露一個有些陰邪的笑容，這和他剛剛恭敬老實的樣子可完全不相符。他急匆匆地離開房間門口，一路小跑地來到方升龍的房間，推開門進去。
方升龍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周圍沒人，他見嚴管家過來，急忙問道：“往茶裏放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