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爾用骨刀指向一個椅子,對方升龍說道:“坐那,我們聊聊。”
方升龍起身,身體還是有些抖,他坐到洪爾指定的地方,等待著洪爾的問話。
閻森把嚴管家拽起來,洪爾則對嚴管家說道:“你跪著吧。”
嚴管家毫不猶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
“誰說不殺你了?沒問你話時,閉嘴!”閻森怒斥道。
嚴管家嚇得急忙閉上嘴,屋內並沒有多熱,但此刻他臉上卻布滿了汗珠。
洪爾問方升龍,“你為什麼想除掉我們?難道說,你爹是你殺的?”
方升龍急忙擺手,說道:“不不不,我冤枉,我雖然看不慣老頭子的所作所為,但他抽大煙早晚會死,我怎麼還會想著殺他。”
“那你為什麼想除掉我們?”
方升龍突然變得有些猶豫,不知該作何回答,眼珠不停的轉,不知腦中盤算著什麼。
方升龍不說話,這時隻見洪爾突然起身,動了一下手中的骨刀,說道:“既然你不想說話,那你就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下去找你爹吧。”
洪爾剛說完,還未揮刀,就聽方升龍大喊:“別殺我,我說,我說!”
但洪爾並沒有因為方升龍的話而放下手中骨刀,他依舊揮起刀,刀鋒直奔方升龍脖子。此時此刻,方升龍已經可以感受到骨刀帶過來的風,他瞪大了眼睛,腦中瞬間空白一片,竟連恐懼都沒了,或許他感覺自己是必死無疑,本能的閃躲都已然忘記。
骨刀突然停住,就停在方升龍的脖子旁,刀刃已經切進了他脖子上的皮膚,但進入的非常非常淺。洪爾收刀,隻見方升龍脖子上多出了一個長條的印記,然後印記漸漸變紅,血很少量的流了出來。
閻森和嚴管家一同看到了這一幕,閻森很驚訝洪爾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在那一瞬間將刀停下,如果是他揮刀,力的慣性也會讓他難以停下。
嚴管家雙腿打著哆嗦,心中慶幸剛才那一刀不是砍向自己的,就算是沒真砍下去,但嚇也得嚇個半死。
方升龍臉色慘白,他麵無表情了多時,漸漸感覺到脖子上有些微涼,好像被滴了幾滴水一樣。他伸手去摸,血粘在他的手掌上,他大驚失色,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急忙伸手捂住。
方升龍一下子便想起洪爾剛剛將骨刀砍向他的畫麵,那種感覺就像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是他這輩子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即使是從前遭遇的那麼多次暗殺,都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凶險。
洪爾坐回位子上,沒有威脅,沒有狠話,很平淡地對方升龍說道:“繼續說吧。”
方升龍可能是還未從剛剛的恐懼中恢複過來,聲音很低的說道:“我並非有意要除掉你們二人,隻是你們查案查到了方府,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了,我怕你們查的太仔細,我的一些事也被你們查到,所以就想……”
方升龍沒再繼續說下去,洪爾又問道:“你有什麼事,一並說了吧。”
方升龍不敢再猶豫什麼,直接說道:“在外人眼中方家很富有,但身為方府的少爺我最清楚,方家現在已經沒什麼錢了,雖然整個莫名的賭坊生意都在老頭子手中,但他抽大煙泡妓院,花的錢數不勝數,家底已經所剩不多,現在花的還都是他私下販煙賺的錢。我平日花錢也很多,家中沒錢,我就要自己想辦法,所以我這一年都在做些…賣人的買賣。”
洪爾和閻森一聽“賣人”,都有些吃驚,洪爾讓方升龍繼續說下去。
“因為實在找不到什麼賺錢快的好路子,我正好認識老頭子以前的幾個手下,他們在外麵有些門路,我們就一起做起了倒賣人的生意。他們去外麵抓人,我負責去賣,男的都賣去做黑苦力,女的就賣到妓院,這生意很賺錢,還不需要什麼本錢,所以我就做了下去。”
“你這個畜生!”閻森握緊手中的刀,怒聲道。
方升龍不敢抬頭看洪爾,閻森此時已經氣憤的要衝上去砍了方升龍,但被洪爾製止。
洪爾什麼樣的混蛋沒見過,人販子他見多了,方升龍根本勾不起他的憤怒,他對方升龍說道:“你是不是把你倒賣的人都藏在了方府中,害怕我們查案時不經意就查到了。”
方升龍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們已經發現了?”
洪爾不置可否,方升龍也不敢追問,隻等著洪爾繼續問話。